“我一個沒有上任的廷尉左監怎麼知道陛下怎麼想的,朝會我就參加過一次,還是因為要與陛下奏對。”
“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籍福連續提了兩次,讓張遠開始琢磨起太中大夫的職責。
“太中大夫,朝中大夫之首,掌朝堂議論。
陛下是想要提拔衛青為內朝之首?進而與君侯對抗?”
籍福點點頭。
“不錯,如今按道理來說你也是內朝中人,是陛下身邊親近的人。
可你從未入宮參與朝議,在旁人眼裡已然是異物,不過若是大家將你看成是君侯門下,也就能夠理解。”
張遠從未想到過這麼一層,聽籍福說才覺得自己還是嫩啊,這做官也太難了吧。
“先生是說現在不管是什麼人都覺得我是君侯門下,甚至不惜拒絕陛下的拉攏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對,估計這也是今日陛下假意晉升你為將作大匠,實則是為了挖坑的主要原因。
不過衛青是你至交,有他時常在陛下耳邊說好話,時間長了陛下或許能夠想明白。”
籍福繞來繞去的,三番五次提到衛青,又把自己的危機挑明,張遠實在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張遠只是想問問主父偃的事情而已,就這麼簡單。
“先生還是說說為什麼結交主父偃吧,我的事情以後再說,總歸會有辦法的。”
在說真話之前,籍福講了這麼多彎彎道道就是想讓張遠自己領會。在他眼裡有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直接挑明。
“是為了衛青,主父偃與衛青交好,老夫就想著透過他與衛青拉上關係。
這樣君侯跟衛青中間必定有一人為日後權勢最盛之人,不管是什麼結果老夫都能接受。”
“就跟在魏其侯與君侯之間做選擇一樣?”
籍福乾脆的點了點頭。
許多沒有相通的事情一下子在張遠腦海中就有了答案。
“先生親近與我也是因為想要接近衛青,所以才不遠千里跑去江州找我?”
“有這方面的原因,自然肯定也是君侯有意與南越國聯絡,才會有這樣的機會。”
“然後您回長安之後,發現我這人不諳朝中的規矩,日後可能出事,所以才另尋主父偃?”
雖然有些尷尬,但籍福還是點了下頭。
見籍福這麼坦誠,張遠一下子就不知道繼續說些什麼了。
不過籍福這麼多年了從來也不換個套路,從竇嬰到田蚡再到衛青,全都是外戚。
而且籍福這個眼光也算是毒辣,真是活該他一直平安富貴下去。
“先生想來與大行王恢也有所牽連是不是?”
籍福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點了下頭,張遠這回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穿越來的還是這個籍福是穿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