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先生後面想要做些什麼了。
不過我還是勸先生,暫且不要放棄君侯,不說為他這麼多年對你我的栽培。
就算是為了大漢的穩定,平衡陛下的權勢,君侯都有必要走的更長更遠。”
有些人或事從外面看起來或許就是這麼的無奈,田蚡肯定不是個好官,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都做過。
但是卻不能夠否認他真的能夠限制到劉徹的權勢,現在的劉徹都這個樣子了,張遠很難想象到火力全開的劉徹會將手上的權勢玩出什麼花樣來。
“所以老夫也一直在改變著君侯。
只盼著他能夠同意對匈奴開戰,君侯的態度至關重要。
可以說只要他同意了,朝中基本上就沒有阻力,到時候內部矛盾轉移到外部。
與匈奴開戰,戰爭的時間一定比大家想象的都要長,長到老夫與君侯可能在這段時間內死去。
長到你與陛下可能步入中年甚至是晚年,時間才是消除矛盾的最好方式。
等老夫轉變了君侯的觀念,便會與你一起致力於改善大漢百姓的生活條件,一定要將戰爭對他們生活的影響降到最低。”
籍福能有這樣子的覺悟,已經讓張遠說不出話來,在大漢確確實實大部分人都在努力著讓這片土地變得更好。
“那先生儘管去勸說君侯,記住明日隨君侯一同前往甘泉宮。
他可以去見陛下,但是太后一定不能為君侯說話,最好能弄的太后對君侯發怒就再好不過了。
如若君侯最後的態度仍不改變,先生再極力勸說大行王恢讓他諫言,停止與匈奴的和親。
若陛下答應,君侯也無法阻攔,到時候我會出面參與到這計劃之中,力保不會發生什麼變動。”
籍福點點頭,沒有辦法,他沒有官身,做的所有事情都要透過別人之手或者是嘴巴。
劉徹不喜歡籍福這類人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他沒有直接效忠自己。
“對了,最近老夫總感覺有事要發生,君侯屢屢提到自己對灌夫的不滿,之前灌夫被陛下罷免,君侯還高興了幾日。
老夫一直伴隨君侯左右,之前並未曾發現二人有什麼隔閡,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突然如此讓老夫內心不能安寧。
記得你曾說過避免讓君侯與魏其侯關係交惡,這灌夫又與魏其侯交好,你看這其中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與籍福之間的談話,會讓張遠的死路逐漸清晰,許多不明瞭的事情也逐漸有了脈絡。
關於竇嬰與田蚡之間的衝突,張遠不認為就是一塊簡簡單單的土地。
田蚡當朝丞相,外甥是皇帝,姐姐是太后,想要什麼樣子的土地沒有?
何必去跟竇嬰搶一塊地,至於說是因為之前在竇嬰有權勢的時候,一直在竇嬰面前低三下四想要報復就更不可能了。
從田蚡針對灌夫的所作所為上來看,他絕對不會先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所有的事情在做之前都得把自己給摘乾淨。
連司馬遷都知道田蚡是因為一塊地跟竇嬰交惡,跟全天下人都知道沒什麼區別,不管怎麼說司馬遷寫書的時候,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的人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史官寫史書的時候,嚐嚐在一些模糊的地方,會按照自己的主觀臆斷來給這件事情定下起因。
而且《史記》全篇上下都能夠看到司馬遷個人的情感色彩在其中,大部分記載的東西,對於結果張遠是相信的,但是起因卻只能夠抱有懷疑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