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劉徹召見司馬相如只是一件小事情,張遠知道他最終也就只是當了個郎官。
可這傢伙為了洗刷這幾年自己給自己刻下的陰霾,硬是把這件事情弄得蜀郡人盡皆知。
卓文君躲進了張府也沒有再出去招搖,他們兩的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但是司馬相如不甘心,原本他和卓文君的婚禮便是他揚眉吐氣的大好機會,結果中途夭折。
為了能夠繼續炫耀,司馬相如將婚禮改成了道別宴。
漢律三人以上無正當理由結宴飲酒當為其罪,不過這一回文翁卻給司馬相如大開了方便之門,張遠覺得文翁可能是想利用司馬相如來讓新的天子看到蜀郡文人風氣逐漸濃郁從而重視蜀郡士人。
司馬相如的帖子也遞到了張府,他最想在誰面前炫耀?
自然是張遠。
“公子您看去還是不去?”
老趙雙手拿著帖子遞到了張遠的面前。
“拿去庖廚之地,當做柴火燒了吧。”
當今天子劉徹曾在當太子的時候與他的老師衛綰有過一次爭論,認為當初呂后收到匈奴大單于調戲羞辱她的書信時應該以沉默之策對應,忍辱負重,休養生息,以待復仇之機。
張遠都沒想過要與司馬相如再發生什麼爭執過節,也談不上要去復仇。
但是司馬相如想要自己前去赴宴好達到羞辱自己的目的,張遠覺得沉默示弱才是最好的選擇。
“燒了怕是不合適吧。”
在老趙的認知裡面,只要是當官的,不管官大官小都得小心伺候著,他覺得即便司馬相如想要羞辱張遠,去了之後忍受過去,讓司馬相如把氣撒出來就好了,省的司馬相如有氣沒地方撒,等到以後登上高位,手段會更加的惡劣。
“無妨,天子只是看重他的文章,他此行前去長安危害不到我們,拿去燒了吧。”
張遠堅持如此,老趙也不再勸說。
“喏。”
在張遠的記憶之中,司馬相如過不了幾年還是會回到蜀郡,甚至一度成為蜀郡權力最大的人。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這才從臨邛搬來成都沒幾年,眼下這處居所也不怎麼安全了。
張遠突然發現大漢都沒有什麼地方是百分百安全的。
老趙剛走不久,卓文君帶著小清就過來了,應該是聽說司馬相如來遞帖子的事情。
“阿遠,你的文采遠超司馬相如,如今天子好文,最喜愛的就是你這種青年才俊。
去年舉賢良方正直言者又重用了莊助、公孫弘、轅固生等人,阿遠你何不依從文郡守所言,讓他推薦你去長安。”
卓文君這是想著讓張遠出仕,也不知道其目的究竟是什麼。
“大女真的是說笑了,公孫子轅公都多大年歲了,我一介小生豈能跟他們相比較。
而且大女不知道轅公入獸圈與野豬搏鬥的事情麼?朝堂太過兇險,我還是遠離紛爭做一個本分的百姓。”
“只是司馬相如心思狹窄,日後他得勢怕是容不下你。”
經過老趙跟卓文君兩個人的連續勸說,張遠也覺得自己的保命手段少了一些。
本來若是被人誣陷入獄,還能夠拿錢財保命,但是家中的錢財又能夠買幾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