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家,香味就已經飄出來。
家裡的廚子已經做好了飯菜在等待他們歸來。
這種感覺特別好。
鐵礦石需要敲碎了,然後放到坩堝內熔鍊,而且熔鍊化成水的時間需要五六個時辰。
吃完飯以後張遠也加入到了敲擊鐵礦石的隊伍中去,那十件器具都得自己親自完成,提前適應一下鍛鍊下手臂總歸不是壞事情。
幾天的相處下來這些在冬天都可以光著膀子的大漢對於張遠有了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可能是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見到的工錢促成的,也可能是張遠本來就跟他們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
這種信任與親近是張遠想要看到的,他不想每天都有人將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報告給卓文君還有卓王孫。
看著坩堝內的鐵礦石等待著它熔鍊成為鐵水,只需要兩三人,張遠安排了六個人讓他們每三個人守半夜,自己則去臥房休息。
一座熔爐是冶煉生鐵的,一座熔爐冶煉熟鐵。
第二天張遠醒了以後,第一批扁平的生鐵坯已經擺放在一邊了。
因為生鐵的熔點低於熟鐵,張遠想要用熟鐵水淋在生鐵之上,如此高的溫度按正常的理論來講它們彼此之間碳成分的轉移會更加的迅速有效。
碳滲透的過程也是熟鐵水融化生鐵坯的過程。
而且為了能夠多次澆築,盛接鐵坯的模具也是特殊製造而成,差不多就是兩個黃泥方棍中間帶著凹槽將生鐵坯夾在中間,張遠可以讓人上下移動,甚至是旋轉來調節。
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熔鍊熟鐵水的坩堝內已經亮的刺眼,將生鐵坯下方倒了一堆沙子不讓滴落下來的熟鐵水浪費掉,張遠指揮著其中兩名工匠開始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道工序。
“來,也不是太難,讓鐵水均勻的淋在鐵板上面,兩面都要淋到,多淋幾遍。”
雖然大家不知道張遠這是要做什麼,卻依然按照張遠的交待一絲不苟的進行著。
隨著一道道滋滋聲音的迴響,中間的生鐵坯也有了由黑色轉向紅色的趨勢。
還是熟鐵水的溫度太高,而生鐵坯的熔點要低一些,要不然絕對達不到這種效果。
眼看著坩堝內的熟鐵水就這麼下去了一半,生鐵坯也被澆築了四次,張遠覺得可以看一下自己的設想是不是能夠實現。
“停,差不多了,放到沙子上面等它冷卻吧。”
“喏。”
除了在熔爐邊上因為不能讓坩堝內的鐵水凝固而要繼續工作的幾名工匠外,其餘人都在等著這塊鐵坯冷卻下來,他們內心也十分好奇張遠最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眼看著鐵坯冷卻的差不多,張遠拿起一邊早就準備好了的鐵鋸,走到鐵板邊上,吩咐兩個人將之抬到鐵砧上面擺好,他要自己親自去鋸這塊鐵坯。
鋼是銀白色,熟鐵就接近白色,而生鐵則是暗灰色,臨邛這裡的鐵礦石熔鍊出來的都是灰口鑄鐵,品質要比白口鑄鐵好上一些。
鋸一顆樹木都得需要力氣,何況是鋸一塊鐵坯,張遠手上的這把鐵鋸是生鐵鍛造而成極其容易崩斷,為了不傷到自己,張遠鋸起來還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