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蜜……我爸其實也並不壞,”嗓音微頓,林亦銘又笑著補充:“他對你還是挺好的,雖然……”
林蜜若無其事笑了笑,聲線微涼:“算了,只能怪我這個人是禍水。”
說這話的時候, 她垂在兩側拳頭悄然緊握,心寒如冰,但薄唇卻勾著殘忍微笑。
林亦銘稍動唇角,沉聲道:“那麼,你會討厭我爸爸嗎?”
厭惡?氣林勝利的欺騙?!已經是事實了,她也被何歷年利用如此了,還對林勝利有那和善的父女情?
“不會。”
現在卻覺得十分好笑,她嗤笑兩聲直接否決。
林亦銘心中觸動,“那我呢,你會對我也厭惡嗎?”
林蜜冷笑了聲,沒有回答他,而是情緒低落道,“我要走了,何歷年只給了我一點點時間出來,再見。”
此話雖然看似平淡,可是林亦銘的心在滴血,他知道,將這些話告訴了她,便是陌生了關係。
可他不悔,只是希望她能明白,父親對她的欺騙是無奈,而他,從不想欺騙她什麼。
她走了,很是傷心。
他就那麼看著,也沒追上去,說“請原諒”,他知道,這些事是不可以原諒的,父親是真的做得不對。
走,漫無目的的走。
淚,從轉身的那一刻就直往下掉,雙眼已經紅腫。
她不相信,林勝利並不是因為母親而來照顧她,認她這個女兒。
她真的不相信,林勝利所做的,都是被人指使的,連認她這個女兒都是授人的意思。
一切,恍惚開明。
何歷年從何時起,就在她身上下了功夫?
恍恍惚惚,她終於清醒。
四年前,她因為卟啉病住了院,是雲舒晚出的錢讓她去治療的,那個時候,何歷年應該就知道她了。
秦浮說可以治療她母親的病讓她去伺候何歷年,從那起,她就入了何歷年的圈套,然後被安排在顏君澤的身邊。
三年前,她逃走,出了車禍,在志大華晨醫院醒來,她忘記一些記憶,是,根本不記得自己在顏君澤身邊的那七個月。
她的母親在她出車禍時,因病過世了,突然出現了父親林勝利,以為是真的父親,卻不過是何歷年安排的,為了方便她身邊有個人監視她,或者是觀察她,更是聯合起來欺騙她。
好笑,真的好笑。
好慘,無比慘痛。
這世上,還有誰會過成她這樣!
站在江邊大橋上,林蜜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那什麼痛也沒有了。
死了,顏君澤也不會誤會她了,何歷年也不用再利用她了。
“姑娘,你幹嘛呢?”
一位好心大媽看到她淒涼的站著,擔心的問了句。
林蜜微微回神,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淚,笑笑,“沒事,大媽。”
說完立即走開,她不想還有旁人來看她笑話。
是,現在的她就是笑話。
走,再次走,往無人清靜的地方走,她不想讓人再看到自己。
就算哭,就算痛,她都不想讓人看見。
走,迷茫的走,感覺要走到天荒地老,要走到腳抬不起步子,要走到全身無力,走到黑暗無邊。
迷失的路,迷失的方向,迷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