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兩人就把那一點點愁緒拋到腦後去了:嗯,今日的早膳味道不錯,莫不是換了廚子了?
已經在路上的兩人,南宮墨駕著馬車走的飛快,他不知道兒子的腹誹,唯恐那越長大越不討喜的小子派兵過來把他們夫婦抓回去。
華敏澐掀了簾子,招呼南宮墨:“走慢點兒,你真以為兒子離了我們不行啊,怎麼可能抓我們回去。”真是越老越幼稚了。
南宮墨聽話的放慢速度,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他為啥不來找我們?”他那麼早就把皇位給兒子了,兒子居然連個場面上的挽留都不肯做?
華敏澐白了他一眼,假意道:“要不,咱們回去?”
“你都想退位那麼多年了,現在退位了,怎麼又不甘心了?”
矯情!
南宮墨連連搖頭:“不回去,這回咱們這時間選的剛剛好啊,克罕那混蛋沒趕上,以後我再也不用見到他了!”
南宮墨得意自己使的奸計,他從決定退位到南宮哲的登基大典選的時間剛剛好。
選了個克罕剛過來慶賀過南宮弋和南宮辰生辰回去沒多久的時間,算著日子,克罕大概剛回到南漠。
等到克罕收到大魏朝廷易主的訊息,再快馬加鞭的回來,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個月了。
想到這件事,南宮墨就想叉腰大笑,這麼些年,克罕可把他氣壞了。
他一拉馬韁,跟華敏澐說起沿途的行程:“澐兒,咱們一路往北,那兒氣候乾燥舒爽,還有許多美食,那兒的冷麵和紅腸,最是美味,咱們可以去小住一陣,好好享受享受。”
“往後啊,我就只是廣陵散人了,你呢,就是廣陵散人的夫人。”什麼太上皇什麼的,沒得束縛了他們。
華敏澐溫柔點頭:“好。”阿墨真是孩子心性,因為克罕在南漠,所以他就要往北,就想離他越遠越好呢。
不過,她看破不說破,這一生,走到現在,她覺得已經很圓滿了,長輩幸福安康,孩子平安聰明,國家風調雨順,沒有後顧之憂。
她前世的遺憾,都已經補好了。孩子們也有他們自己的人生了。
往後餘生,就想陪著自己的愛人一起,去過自己想要的,美好的生活了。
以後的日子,就都是他們自己的了。
華敏澐抓住南宮墨的手,笑著把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承諾道:“行,往後,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
永昌十年,南漠克罕大汗退位,值得一說的是,他把大汗的位置交給了自己的義子。
這件事,大魏的史書上沒有記載,但是南漠有人記載,說新的汗王長相酷似大魏朝的永昌帝。
永昌十五年,洞庭湖畔,江南水鄉,一處小橋流水旁的黑瓦白牆的屋舍內,傳來一個男人火大的聲音:“什麼?你把我們鄰居的房子買下來,以後要跟我們做鄰居了?”
“說,是哪個小兔崽子告訴你,我們在這兒的。”
“……為了義父坑自己的親爹,虧他們做的出來的。”
“什麼,你現在不叫克罕了?要叫你牧仁?”
“你滾吧,我這裡不歡迎你來。”
一聲聲氣急敗壞的聲音驚起一攤飛鵲。
路過的小攤販搖搖頭,聽說這裡住著一對書畫大師夫婦,男人很有名,是什麼廣陵散人,一件作品要許多許多銀子。
小販搖搖頭,男主人沒見過,要他說,倒是那夫人真是和善可親,他常年在前面的橋頭賣菜。
每每見到那位夫人走過,宛如在看一道風景。
現在,聽見裡面高亢的男聲,小販搖搖頭,那些人莫不是騙他吧,這樣瘋癲的男人,是什麼名人?
老天真是不長眼,可惜了那麼美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