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術,往往在於平衡二字,也就是文臣武將居左右,帝王在中央。當然,並不是每個王都是好王,這也便是為什麼常有自毀長城,庸君誤國這樣的說法流傳於後世。
有對立的地方,就有利益之間的交換,使二者達到平衡,然後共存下去,而王便承擔著如何使二者更好的共存下去的責任。
這樣做的關鍵在於帝王是否賢明,如果用破銅爛鐵代替上好的寶玉,便是不明智的選擇。
朝堂上公孫且的言論不僅沒有打動魏王瑩,反而讓魏王覺得公孫痤即使死去,也在掣肘著他崇高的王權,這讓一向自大的魏王如何忍受。
沒有任何解釋,甚至也沒有遭到任何反抗。公孫且被勒令禁足在府上的旨意暢通無阻地傳達,於是公子卬以代兵部尚書的身份接替了相關職務。
現在朝中便形成公子卬與上將軍龐涓為首的兩股勢力,這也是魏王所看到的的,畢竟公子卬是自己的寵臣。公子卬獲得了權力,便意味著魏王瑩他在朝局上的勢力擴大,這也昭示著他魏王完全可以開始掌握整個魏國。
這對於魏王而言可能是個好訊息,對於魏開而言也是一個好訊息。沒有公孫痤這個定海神針,魏開相信龐涓這個狂人一定能將魏國這輛戰車開的飛快,以至於最後車毀人亡為止。
要知道銳利的寶劍,沒有好的劍鞘,傷己比傷人更加容易。
此外,對於魏王瑩在公孫痤死後,便急不可耐地用公子卬代替公孫且,魏開只能說公孫痤的一番苦心完全白費了。
公孫且不同於公孫痤,這是世家在魏國朝廷上的代言人。魏王瑩能夠如此輕易地能撤換公孫且,怕是有公孫痤的一番功勞。
不過,如果魏王因此覺得自己能夠掌握魏國,便大錯特錯了。沒有人能夠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利益,特別是貪婪的世家大族。
既然公孫且對於自己被禁足完全沒有怨言,那麼說明有人付出了巨大的利益讓此次受損的世族滿意。這恐怕不是公孫痤那一點的情面可以代替。
當然,這些魏國朝堂之上的事,魏開並不知道。就算知道,魏開只能表示魏國百姓自求多福,畢竟公子卬的確是一個十足的草包。
庸人高居廟堂,賢者流落荒野,魏國如何能不敗?
“報,將軍,我軍馬上進入陳倉境內”,前方的哨兵稟告道。
“再探”。
看著遠去的遊騎,魏開緊了緊身上的衣甲,對著身邊計程車兵說:“傳令下去,全軍戒備”。
歷時四個多月,魏開終於到達了陳倉境內。
看著四周荒蕪人煙的樣子,路邊田中的雜草已經讓人無法辨別曾經生長的作物。魏開所部只能順著野獸的足跡,慢慢進入陳倉境內。
至於旁邊的雍都,魏開明白自己的不受歡迎,也不會親自送上門去自討沒趣。畢竟,自從那次襲擊失敗之後,魏開後來遭受過不下二十次刺殺。
既然已經遭受了懲罰,那些世族便一不做二不休,準備拿魏開的首級去震懾櫟陽的新君,甚至抱著刺殺魏開後,新君向他們妥協的心思。
愚蠢的人總是受到的傷害最深,聰明人一向都能從經歷的事情中獲利。
反反覆覆的刺殺,不僅沒有讓魏開害怕,反而讓魏開放開手腳地訓練這支秦軍,然後在一次一次的刺殺檢驗中得到啟發,繼而繼續訓練。
魏開用著自己前世的方法不斷的練兵,這支秦軍基本上有了協同合作的意識,戰術之間的配合也得到訓練。
俗話說,不怕街上有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一向勇猛的秦國軍隊,現在具有適合自己的戰術戰法,戰力必定得到暴增。更不談,魏開讓工匠製造的一些新式的武器。
“報,前方發現敵情”。
看著騎著馬的旗兵趕來,沿途計程車兵自覺地做出了防禦的姿勢,魏開覺得自己四個多月的刺殺生涯沒有白白遭受。
“稟告將軍,哨兵營發現敵情,現已經將他們圍住”。
“嗯,命各軍戒備”,然後魏開帶著自己的親衛隊跟著哨兵向敵情處趕去。
遠遠聽見小孩子的哭鬧聲,魏開心裡十分奇怪。看著路邊等著自己喜柱臉上的尷尬表情,魏開看著被士兵圍在中央的“敵人”。
哎,這那裡是凶神惡煞的匪徒,只是一群飢寒交迫的流民。
看著那群流民外圍,拿著農具或者木叉惡恨恨盯著四周秦軍的百姓,魏開連忙上前說:“大家不要慌,我們是秦軍,是秦國人”。
魏開的話剛說完,那群流民中的哭泣聲更大。
“怎麼辦,二叔。那群該死的追出來了?”
“拼了吧......”。
“拼了吧,對,寧可戰死,也不要去當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