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一代殷商帝君,是東伯侯的外孫。
再則姜皇后之下的黃貴妃,便是武成王黃飛虎的妹妹,同樣象徵武將對帝辛的緊密聯絡。
但,費仲所指的聯姻,並非人族內部,朝歌朝堂,而是人族之外的國度,種族。
朝歌內部已經自成一體,這個時候就需要引入外部的聯姻勢力,一方面鞏固帝辛的權威,另外一方面打亂朝堂的固有格局,樹立起全新的一派。
“聯姻,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也罷,為了殷商,只能苦一苦朕了。”
帝辛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傳來內官詢問道:“費仲此名,聽著有些耳熟,你可知曉來歷?”
朝堂文武百官,並非人人有資格上朝面見帝君,只有上大夫以上的貴爵有資格,中大夫,下大夫根本沒有資格上朝,只有百年一次大朝會的時候,才有機會露面。
內官引經據典,探查根源,按照血脈一代代追溯,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費仲並非外人,而是帝辛的姑舅親表弟。
帝辛神色淡然,沒有一絲意外,因為殷商以血脈傳承神爵官位,朝堂之上的官員,哪裡不是沾親帶故,哪個不是故吏門生。
真要嚴格來論,整個朝堂,大家都是親戚。
在殷商舉賢論能可以,但,任人唯親,世卿世祿,才是正確的主流思潮。
有了血脈的身份,便可以免去許多爭議與麻煩。
帝辛滿意地點了點頭,於是讓傳令使者,去召費仲覲見。
片刻之後,一個身材魁梧,面容滄桑,留有黑鬚的大漢,立在麒麟階下。
“費仲,你的奏疏,朕看到了。”
帝辛哈哈一笑,踏出殿外,望著大漢,詢問道:“卿祖上何人?”
在如今之世,談論先祖,是無比莊重的時候,費仲神色肅穆,激發血脈之力,竟然一隻玄鳥騰空而起,朗聲回道:“啟稟大王!”
“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修。女修織,玄鳥隕卵,女修吞之,生子大業。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女華生大費,與禹平水土,功成,帝舜賜姓嬴氏,許妻姚姓之玉女。”
“大費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實鳥俗氏;二曰若木,實費氏。其玄孫曰費昌。”
“費昌先祖當夏桀之時,去夏歸商,為湯御,以敗桀於鳴條,始為商臣。”
“大廉玄孫曰孟戲、中衍,鳥身人言。帝太戊聞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後,遂世有功,以佐殷國,故嬴姓多顯,遂為諸侯。”
“自我父中潏,生二子,大兄費廉,臣費仲。”
“此乃贏姓費氏之源流。”
帝辛聞言,心中念頭一動,笑問道:“卿家血脈不凡,朕聽聞殷商軍中有猛士惡來,乃是風神飛廉之子,血脈超凡,天生神力,不亞於上古大巫,與費家有何淵源?”
費仲如實回答道:“惡來正是家兄費廉之子,因為家兄善走,世人常以飛廉敬之,又因家兄繼承諸侯之位,故有風伯之稱。”
“費氏多人傑。”
“愛卿,且上前來。”
帝辛讚歎一聲,望著費仲越來越心喜,相對於尤渾這種不要臉皮的狗腿子,他更喜歡有能力且忠誠的臣子。
登堂入室,這是尤渾不要臉皮都沒有換來的待遇,費仲也知曉自己入了帝辛法眼,臉上頓時浮現一絲激動之色,快步上前,來到帝辛跟前行禮。
帝辛將跪拜的費仲扶起之後,面帶笑容,親切詢問道:“卿家,於奏疏中所說聯姻之事,朕深以為然。”
“只不過與何方種族聯誼,還望賜教。”
費仲連連道不敢,卻已然胸有成竹,他早就料到了這一步。
在奏疏中只是提起一個大致的計劃,卻沒有具體的過程,若帝辛不感興趣,一翻而過,不會帶來什麼禍事,若是帝辛感興趣,那麼就會召見他細談。
就像如今這樣,他一箇中大夫卻能登堂入室,被帝君以卿家稱呼。
這是兄長風伯才有的待遇。
“大兄善走,天賦異稟,繼承家中爵位,我費仲一生不弱於人,自當博一個神爵,流傳後世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