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她的善、也明白她的狠。
她是個至情至性的人。
正因為至情至性,趙清安死訊傳達,她會如何呢?
士兵進入延平侯府時,趙太傅正抱著小閨女在庭院席地坐著,笑眯眯地逗著。
趙夫人坐在一邊看書,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抱著幼女膩歪的男人,忍不住搖頭。
“侯爺、夫人,程公子來府內,求見侯爺。”
趙太傅一臉被打攪的晦氣,滿臉不情願地放下閨女,道:“囡囡乖,先去你娘那兒玩吧,爹有點事兒。”
小丫頭很乖,吖唔一聲,便搖搖晃晃朝趙夫人奔去。
趙太傅滿臉慈愛地看著女兒朝妻子奔去,轉身隨管家朝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問道:“什麼程公子,是老二的那個朋友麼?”
管家道是,似乎想說什麼,猶豫了下,又閉上了嘴巴。
趙太傅瞅他一眼,道:“你有什麼事就說,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誰教你的?”
管家咬了咬牙,道:“侯爺,小的看見程公子腰間繫著白……”
趙太傅身形猛地一滯,他圓瞪著眼睛看向管家,“你說什麼?”
管家低了頭:“程公子他腰間繫著白,手裡……捧著一隻黑漆雕花的楠木盒子。”
趙太傅呆呆沉站,魂兒似乎飛出了體外,又似乎沒有。
“侯爺、侯爺?”
聲音忽遠忽近、似在天邊,又似在耳邊。
趙太傅忽地吸了一口氣,面前的一切都漸漸清晰,他大口喘著氣,健步如飛,朝正廳衝去。
管家跑步才能跟上趙太傅的步伐。
趙太傅趕到正廳,還未待跨進門檻,程峰便大步過來,撲通一聲,直挺挺跪在他面前。
雙手捧著楠木盒子,朝趙太傅咚咚叩了幾個頭。
“叔,侄兒將清安帶回來了……”
趙太傅身子晃了幾晃,扶著門框,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
他開口,聲音早已顫的不成樣子:“平兒、平兒他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啊,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峰挺起身子看向趙太傅,拳頭緊握成拳,身子繃得緊緊。
“九月十三日下午,清安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駕馬衝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