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扶住衛老夫人,笑著道:“阿慈一個晚輩,勞老夫人和諸位夫人起身相迎,真是不應該。”
這姑娘很會說話。
衛老夫人笑著順應著許念韻的力道,笑著坐下。
眾人隨口聊著,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許念韻和寧玉身上。
“德恩王姬已經及笄了吧,該相看人家了。”一夫人道。
次坐於她身後的夫人也跟著道:“安和王姬也不小了呢,明年就要及笄了,也該儘早相看呢。”
許念韻眉眼蘊了苦,表情仍舊溫婉和順:“家父新喪,身為女兒,阿慈該為父守喪三年。”
的確,孝字大於天。
眾人便緘默。
但總有一個沒眼色的,“嗐,守喪三年,這都差不多一年了,現在相看,兩年後正好成親哪!”
許念韻面上溫婉不變,眉卻微微蹙了下,寧玉便知道她不願意,但估計是因為這人是衛家人,所以不好駁斥。
寧玉卻沒這麼些顧慮。
對她而言,自然是阿爹阿姐更重要。這衛家人,她待她們好,也不過是看在衛後的面子上。
當然,如果這話是衛後說的,她也會駁回,一個才相認的母后,如何能敵得過救命之恩撫養陪伴之情呢。
寧玉很冷情,也很重情。
寧玉看向那夫人,道:“家父新喪,你聽不懂嗎?”
寧玉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冷凝,氣勢煊煊赫赫,比一國之母衛後更甚,幾名夫人竟不能抵擋。
這安和王姬果然如傳言一般啊。
她們剛來時是怎麼覺得她軟甜乖巧好說話?
衛老夫人眉頭緊蹙,看向那夫人,冷斥道:“跪下!”
那夫人立馬跪下,身子微顫,不敢發一言。
這位王姬可是敢殺朝廷命官,敢打安逸王姬,囚禁劉子篤,閹了蔡朝興,蔡家一個偌大家族,幾乎因她覆滅!
她闖禍了!
她要死定了!
這就是個煞神啊,她為什麼覺得她好說話,甚至想親上加親!
“王姬的親事自有王上王后作主,豈是你能編排的?”衛老夫人罵道。
“是,是媳婦的錯!求王姬饒恕,求王姬饒恕!”那夫人砰砰磕頭,哪裡還想得到她這樣於禮不合——王后還在此處,她卻只叩拜王姬。
衛後也蹙了眉,這是她孃家嫂嫂,雖人蠢了些,但……寧玉此舉,無疑是打她的臉,打她孃家人的臉。
許念韻看著寧玉,抿了抿唇。
玉兒衝動了,這樣和自己外祖家交惡,是給敵人可乘之機。不過說幾句她不愛聽的話而已,她說任她說就是了,她聽聽也就罷了。
若他們不死心,事後給他們找點事兒做,讓他們無暇顧及她就是了。
許念韻正要說話,便又聽到寧玉說:“阿姐的親事由她作主,誰也不能替她作主。”
衛老夫人等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就連衛後也是。
不過問句親事,不願意事後和她說就是了,她自會提點她們,可是這樣鬧,所有人面子上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