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玗琪兀自鎮定,說道:“回太后娘娘,瑞王爺與家父是故友。後來,民女家逢變故,雙親也不在了,瑞王爺得知這個情況後,心生憐憫,念著與家父的舊情,這才讓民女暫且安置在瑞王府中。民女得了瑞王爺的臉,今日有幸得太后娘娘宣召,進宮赴宴。”
“哀家瞧著,你與瑞王爺在宴席之上有說有笑的,倒好像是故人一般。”
“回太后娘娘,瑞王爺幾次與民女說,說進宮赴宴太無趣,也只有在太后娘娘這裡才能開心些。只是,今日是群臣及家眷的宴席,瑞王爺不好在宴席上與太后娘娘暢談,心中鬱悶,這才與民女多說幾句話了。”
趙太后聽了這話,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來,笑著說道:“這小子!每次到哀家這裡來,不是闖了禍,就是來撒嬌的!”
鍾玗琪不動聲色,只說道:“瑞王爺也多次跟民女說起,說瑞王爺自小就得太后娘娘與先帝的寵愛,也只有在太后娘娘的面前,瑞王爺才得以無所顧忌的說話。瑞王爺還說,瑞王爺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永遠都是那個小孩子,希望自己長不大,永遠得太后娘娘的寵愛。瑞王爺還希望太后娘娘永遠不會老去,一輩子都寵著瑞王爺。”
說漂亮話誰不會?這種漂亮話鍾玗琪見多了,也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
“呵呵呵……”
果然,趙太后聽到這話,心裡很是開心,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也沒有去懷疑鍾玗琪這話的真實性。因為在她的心裡,蕭煜霖就是這個樣子的人。
鍾玗琪知道蕭煜霖是什麼人,也知道蕭煜霖對趙太后的重要性,這才想著要靠蕭煜霖來罩著她了。
趙太后笑著說道:“人哪有不長大的?就因為哀家從小慣著他了,以至於他現在胡作非為。也不會為朝廷做出什麼有功的事情來,倒是老給他皇兄添麻煩!”
鍾玗琪垂下眼眸,狀似有些不好開口的樣子,說道:“民女雖然見識淺薄,但也知道,有的時候,瑞王爺也是不高興的。”
趙太后一聽這話,又有些緊張起來,趕緊問道:“哦?你說說,是什麼事讓瑞王不高興了?”
鍾玗琪猶豫著說道:“這……民女不敢說,怕誤解了瑞王爺的意思。”
趙太后說道:“你常住瑞王府中,與瑞王相處也比哀家多,女孩子的心思又巧,你肯定知道些什麼!”
鍾玗琪說道:“或許,只是瑞王爺想多了,民女還是不說的好,免得民女挑撥離間了。”
青蓮聽到這話,心裡頓生警惕之心,然後附耳趙太后道:“太后,此人是鍾家的,太后不可輕信。”
趙太后小聲說道:“哀家知道!”
隨後,趙太后對鍾玗琪說道:“哀家雖老,可人還不糊塗。是不是挑撥離間,哀家還能分辨得出來。”
鍾玗琪說道:“太后娘娘容顏依舊,依然能看得出來年少時的風采。民女瞧著太后娘娘的身子骨硬朗得很,面上泛著紅光,可從來沒往‘老’字上面想。民女嘴笨,不會說好話,還請太后娘娘見諒!”
說著,鍾玗琪又對著趙太后盈盈一欠身。
趙太后現在不想聽鍾玗琪吹捧的話,只催促道:“你快說說,瑞王究竟被什麼事情所困擾?”
鍾玗琪只低著頭說道:“瑞王爺有幾次對民女說,雖然瑞王爺身份高貴,又得太后娘娘的寵愛,可盛寵至極,必會招來禍端。每次聽到瑞王爺說這樣的話,民女都會跟瑞王爺說,瑞王爺得盛寵是好事,只要不犯大錯,誰人又敢治瑞王爺的罪了?瑞王爺只對民女說,犯不犯大錯,不在於他自身,有的時候還可能來自外人。而且,瑞王爺身份尊貴,若是手裡掌權,只怕也會引來別人的猜忌,所以瑞王爺才不想涉足朝堂了。”
鍾玗琪:“民女聽著瑞王爺的話,在心裡揣摩著,貌似是有人眼紅瑞王爺得盛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陷害瑞王爺了。瑞王爺現在不做官,只享著厚祿,應得了那個‘逍遙王爺’的稱號。可實際上,瑞王爺卻不敢高枕無憂。民女不敢窺探朝廷之事,但也有聽別人說起過,有些人是見不得王爺好的。”
趙太后細細聽完鍾玗琪的話,在心裡思量著,覺得鍾玗琪說的話也不是不存在。
在朝堂上,有些重臣肯定會不滿蕭煜霖騎在他們頭上的。比如,霍本初。
在皇家,有些王爺也見不得蕭煜鴻上位,蕭煜霖跟著榮華富貴。甚至,趙太后已經心生疑慮,覺得蕭煜鴻也有嫌棄蕭煜霖的意思。
首先,別說是親兄弟,只要是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手足也能相殘。其次,蕭煜霖對朝廷沒有建樹,又屢屢犯下小錯,叫蕭煜鴻心煩。而蕭煜鴻又不能重罰蕭煜霖,這自然要落人口舌了,有損他明君的頭銜。
青蓮對鍾玗琪喝道:“不得妄言!”
趙太后一抬手,說道:“誒!是哀家讓她說的,不要怪罪於她!”
青蓮只得應道:“是!”
趙太后又對鍾玗琪說道:“哀家瞧著,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第一次見哀家,你居然還敢說這麼多話!”
鍾玗琪又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為,瑞王爺每次閒來無事,都會來找民女說會子話。只要一說到太后娘娘的身上,瑞王爺都高興不已。若不是王爺每次不便在民女那裡久留,只怕王爺說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也就是後面,瑞王爺跟民女說了好些關於太后娘娘的事情,民女才得以知道,太后娘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鍾玗琪:“莫說太后娘娘現在還是尋常人,即便是以後登了仙界、做了神仙,那神仙也個個都是慈眉善目的,民女又怕什麼呢?此次進宮,瑞王爺也跟民女囑咐過了,說太后娘娘垂愛,說不定會召民女到寧壽宮來說話,叫民女切不要害怕。”
只要一提起蕭煜霖的事情,趙太后就會高興,更別說是蕭煜霖說她的好了。
因此,趙太后笑著說道:“什麼神仙哪?不過是那小子討哀家的歡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