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低下頭安心吃飯,只有易珍兒,嘴咬筷子,一雙眼盯著崔後卿,嗤嗤地笑著,也不知在笑什麼。崔後卿見易珍兒盯著他,低下頭,臉不知不覺又騰地紅了起來。
過了許久,崔後卿才想起來有一件事情沒問,斜瞥一眼易珍兒,見她不再笑了,站起身道:“師傅。”
大漠和尚抬起頭來:“什麼事?”
聊崔後卿接著道:“我們山上是不是有一位青龍山掃地翁?”
大漠和尚皺眉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師叔裕如大師,見裕如大師也微微搖頭,便道:“青龍山並無此人,怎麼你見過此人?”
崔後卿心想自己定然是在做夢,如果他在青龍山之上,不可能師傅不知道的,便搖了搖頭坐了下來。
晚飯吃了不長時間,眾人便陸陸續續離去,各自進了自己的院落,青龍寺通天峰後山早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影,崔後卿獨自一人走到房間,插上門,開啟窗扉,讓外面的月光透了進來。等到月光中天,崔後卿才悄悄地拿著木棍噬天朝著望月雲海走去,心中期望能再次見到那個老翁。可是事與願違,那老翁再也沒有出現。
凌晨,朝陽初升,剛剛露出魚肚白。
崔後卿房門緊閉,“吱呀”一聲,一道粉紅倩影閃了進來,來人躡手躡腳走到床邊,此時崔後卿還在香甜的睡夢中,懷抱枕頭,嘴角一道亮亮的明線。
易珍兒嘟嘴道:“哈喇子都流出來了,不知做了什麼美夢?”一手提著崔後卿耳朵,嘴巴對著耳朵大叫一聲:“啊”。崔後卿就像受驚的兔子,渾身一抖,坐了起來。崔後卿揉著稀鬆睡眼,打著哈欠,道:“啊,師姐,這麼早!”
易珍兒雙手叉腰,氣道:“還早?哼!師父昨天才剛說過天道酬勤,你就忘記啦?我們修仙之人首重資質,資質不好的只能比人家多用心力...咦!你還睡。”易珍兒見他還要躺下,一把把他拉了下來。
崔後卿跌坐到地上,屁股吃痛,才徹徹底底醒了。崔後卿抬起頭來,看見易珍兒氣鼓鼓的模樣,想起以前娘就是這樣每天叫爹的,不禁感覺心中一暖,想起如今爹孃大仇未報,又不禁心中慚愧。
崔後卿站起身來,道了一聲:“謝謝師姐!”
易珍兒伸出手來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噗嗤一笑,道:“謝什麼謝?傻樣,穿好衣服,我在門外等你。”說完踮腳跳了出去。
崔後卿走至門前,看見各位師兄也都紛紛起來,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人聲鼎沸,比之夜晚完全是兩個樣子,崔後卿心中微微自惱,眾師兄弟只有自己在睡懶覺。
易珍兒各個院落串了一圈,又跑了回來,拉著崔後卿道:“走吧!我們下山去挑水去。”
崔後卿任由她拉著,向山下跑去。
昨日崔後卿被大山法師抱著走那山路,只覺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來,才走了一半,便感覺坡度越來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象的要遠得多了。走了小半個時辰,崔後卿累的呼呼直喘粗氣,兩腿痠疼,疲累不堪。反觀易珍兒即使沒用“捆仙索”依然走的無比輕鬆,粉紅身影在山間晃動,輕鬆至極。
易珍兒走在前頭,看他這幅模樣,哼了一聲,道:“真沒用,停下歇歇吧。”
崔後卿連連點頭,一屁股坐了下來拼命喘氣。崔後卿喘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他坐在山道上,向下看去,只見樹木掩映間,群山傲然聳立,頗有大氣磅礴的氣勢。
一陣清風拂過,忽然隱隱約約有淡淡的奇怪聲音傳來,崔後卿循聲望去,密林深處漆黑一片,雜草叢中不知有何物躲在那裡。
“師姐,我有件事情問問你,不知道...”
易珍兒聽他有些怯生生的話,一雙眼睛看了過來。伸手理了理風中微微有些亂的秀髮,道:“你問吧!”
崔後卿看了一眼,往近挪了挪,臉上有些恐懼之色,小聲道道:“師姐,不知這山中是不是常有野獸出沒?”
易珍兒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膽小鬼,這山上野獸不少,但怪獸是沒有的,有師姐在,你怕什麼?”
崔後卿輕輕指了指,怯生生道:“師姐,我聽見哪裡有聲音,你能陪我去看看嗎?”
易珍兒支耳聽了一下,果然有聲音傳來,一拍胸口站了起來,一副天王老子我不怕的樣子。只見易珍兒撿起兩塊石頭扔了過去,卻不見有野獸跳出,當下柳眉緩緩皺了起來,一聲嬌喝:“是誰?”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條粉紅鞭兒,一步一步緩緩走去。崔後卿躲在易珍兒身後,奇怪之聲越來越清晰,山中並無一人,兩人畢竟是小孩子,不一會便冷汗連連。二人走了一會,不見異狀,相視一眼,膽子變得大些來。緩緩靠近聲音源頭,易珍兒伸手撥開草叢一看,長噓一口氣,擦了擦額頭汗水,瞥了崔後卿一眼。
崔後卿在背後怯怯道:“師姐,是什麼?”
易珍兒氣道:“自己看!”
崔後卿壯了壯膽子,撥開草叢,一看,便蹲了下來。原來是一窩不知什麼野獸產的小仔,通體黑色,一尺來長,很像崔後卿見過的小狗。一窩四隻,三隻早已死亡,只有一隻拼命掙扎,不知餓了多長時間,聲音沙啞無力,似乎馬上就要死去。
崔後卿喜道:“師姐,是小狗!”
易珍兒翻了一個白眼,道:“這是幽狼,常見的很,那裡是什麼小狗啦。”
崔後卿“唔”了一聲,臉上泛起一絲微紅。
許是聽到聲音,那小狼竟拼命朝他們爬來,一邊似見父母一般急切嚎叫。
崔後卿心中一暖,將它抱在懷中,那小狼伸頭向他懷中來回攢動,似是尋找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