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破口大罵道:“狗屁的調虎離山,那幫海盜就是想搶我秦兄弟的商隊而已,根本不知道我軍行蹤,別忘了我軍是臨時起意才來到之人,遇見純屬巧合,海盜要是知道我們回來,就不會動手伏擊商隊,而是直接伏擊我軍,哪來的調虎離山,我看你就是不想老子追殺海盜。”
“放肆,沒大沒小,軍中只有規矩,容不得你亂來!”
“老子是去剿滅海盜,海盜倉惶逃走,機不可失,你卻阻止,是何居心?”程處亮絲毫不懼對方,直接開懟。
尉遲寶琪也上來喝道:“程兄弟,你留下,我去,大哥生死未卜,做兄弟的沒理由不報仇雪恨。”說著看向晉王李治。
李治哪裡經歷過這種場面,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那名發話的老將再次說道:“晉王面前休得放肆。”
說完,老將對李治拱手一禮,和聲說
道:“晉王,海盜故意襲擊商隊,就是想吸引我軍追擊,調虎離山,等計成後殺過來,到時候晉王危矣,為安全期間,老臣不建議分兵,去江寧賑災為重。”
“沒錯,當務之急是去江寧穩定大局,發動賑災。”旁邊一人附合道。
李治也不知道該如何,但見身邊兩名老人意見一致,本能地覺得有道理,畢竟人來經驗足,離開長安時父皇也叮囑過要多聽兩人意見,心中有了決定,便說道:“兩位將軍,尉遲寶林身受重傷,當務之急是救人,先回江寧,從長計議。”
程處亮怒不可遏,毫不客氣地說道:“只需一千兵馬就能剿滅那夥海盜,剩餘兵馬留下並不影響安全,大好戰機,你等卻隨意放棄,成何體統,賑災的根本在於剿匪,匪患一天不除,災難就一天難平,本末倒置,末將一定參你們一本。”
“放肆,盡敢質疑晉王命令,你想幹什麼?”老將質問道。
程處亮不屑地冷哼一聲,喝道:“自以為是,屢次錯失戰機,這一路過來老子受夠,有你這等老匹夫在還想賑災,做夢去吧,老子不幹了。”
說著,程處亮將領兵印信掏出,丟給晉王李治。
“老匹夫,剛才還阻止老子救我兄弟,這筆賬先記著,回長安慢慢跟你算,不懂軍事,胡亂指揮,害得朝廷賑災糧食丟失大半,卻栽贓陷害給他人,恬不知恥,老子羞與為伍,你自己賑災去吧。”尉遲寶琪也怒聲說道,將領軍印信摸出來,丟給晉王李治。
也不管李治怎麼想,尉遲寶琪蹲在尉遲寶林身邊,對身邊一親衛喝道:“去,將老子備用的白酒、膏藥全拿來。”
親衛都是家將,府上護衛組成,忠心耿耿,不受朝廷管控。
程處亮也對自己親衛叮囑一句。
沒多久,大量白酒和膏藥拿來,程處亮和尉遲寶琪聯手給尉遲寶林療傷,高句麗一戰,療傷之事早已習慣。
晉王李治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有些不忿,堂堂晉王居然被部下甩臉子,顏面大失,這誰能忍?但程處亮和尉遲寶琪身份特殊,不能動。
很快,心底一個聲音響起,告訴李治兩人提議追擊是對的,自己錯失一次剿匪的大好機會,目光閃爍,猶豫起來。
之前那名老將在晉王李治耳邊低語幾句,李治目光一冷,漠然點頭,緩緩朝前而去,大軍留下一支打掃戰場,其他緊隨晉王其後,漸行漸遠,沒人再管程處亮和尉遲寶琪。
沒多久,程處亮和尉遲寶琪聯手拔掉尉遲寶林身上的羽箭,將傷口清洗乾淨,敷上膏藥,包紮好,再去幫忙處理其他車伕的傷,這些都是秦懷道的人,兩人不敢大意,盡心盡力,一邊安排人回去追趕商隊,騰出幾輛空車過來接人。
等所有傷員包紮好,程處亮示意尉遲寶琪到一邊,低聲說道:“你我辭去官職,大逆不道之舉,回球肯定被深究。”
“怕個屁,老子早就不想幹了,有那兩個老雜毛在,束手束腳也就算了,盡出餿主意,這一路過來損失不少,那兩老東西卻將責任推給別人,有他倆在,這賑災好不了,不如早點離開,大不了革職,正好跟秦兄弟幹去。”
“你這麼想兄弟就放心了,那兩倆老東西什麼都不懂,瞎指揮不說,還想架空你我,乾的太憋屈,同去!”
“沒錯,跟著秦兄弟幹才痛快!”
說話間,幾輛空車疾馳而來。
大家將傷員抬上車,戰死的兄弟遺體也收攏,放上車。
馬車原路返回,漸漸消失在官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