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就這般無聲的衝破我的眼眶,而我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爺爺在我的眼前逐漸老去,我多麼想開口告訴爺爺,叫他不要再繼續了,我多麼想開口告訴爺爺,讓他停止自己瘋狂的行為,我多麼想告訴爺爺,如果我的餘生沒有爺爺的相伴,那麼我的未來將會不再充滿光明,因為在我的心中,爺爺便是我的天,便是我的地,便是我心中唯一的親人。
我不想再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下去,我不想讓自己的未來活著恐懼的陰影之中,我不想讓自己活得好像一條沒有人可憐的野狗,我不想讓爺爺離開自己的身邊,但是我知道,如今的我早已說了不算。
蕭芸薇啊蕭雲薇,你終究還是讓自己活成了你平日裡最為討厭的樣子,你終究還是讓自己變成了你平日裡最為鄙視的性格,是這般的懦弱,這般的沒有骨氣,這般的畏懼死亡,這般的害怕妥協。
你不是曾經對著蒼天立下過毒誓的嗎?
你不是曾經對著日月表明過心態的嗎?
怎麼這會當強敵來臨之刻,你還是選擇如此懦弱的躲在了爺爺的身後?
難道說以前你所立下的誓言,皆是哄爺爺開心的玩笑話嗎?
不...
我不是這樣的人...
我說過,我要守護爺爺一輩子,我要讓爺爺對我刮目相看,我要讓那些平日裡只知道在背地裡嘲笑我無能的人刮目相看。
我要活成爺爺心目中的上進青年,我要活成爺爺心目中的完美之人,所以我不可以再軟弱下去,我不可以再懦弱下去,我不可以再去一昧的妥協下去。
我是蕭雲薇,蕭鴻的蕭,所以我不會給爺爺丟臉,我更不會給蕭姓之人丟臉。
我是不會講話,但是我會用自身的行動來告訴那些看扁我的人,我,蕭雲薇,決不妥協,絕不屈服,絕不後退,絕不忘記!
爺爺...
當眼中的淚水將身下的衣襟完全打溼,蕭鴻隨之發現,眼前的蕭芸薇不知從何時開始,其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一股無以復加的英氣,是從蕭芸薇的眼底不斷噴發。
值了...
值了啊...
於心中,於心底,蕭鴻不僅長嘆一聲,值了...
是啊,蕭鴻這活了一輩子的人,臨近人生的尾章的時候,這才是替自己尋找到了一位接班人,尋找到了一位可傳承他心中意志的接班人,至此一聲,當真值了。
而蕭鴻的一生,亦是相當的精彩,他愛過,他恨過,他癲過,他痴過,他怨過,他忿過,他無情過,他亦友情過,可以說他的這一生,如今已足夠了。
尤其是當他在臨終之際,是親眼見證了自己意志的傳承者得以覺醒,這便足夠了,這便值了。
耳邊的吵雜步伐是越來越近了,而手中的傳承,亦是到了關鍵時刻。
要知道醍醐灌頂作為一門曠世絕學,當真是一種極為有損天地人道的招數,因為此招不僅需要施術者有著極為磅礴的內力,還需要施術者有著極高深的個人修為,因為只有施術者能同時滿足於這兩者的條件,才可以說是有足夠的力量去駕馭住此招的反噬力量,才可以說是能有效的去避免傳承者因自身體質過於孱弱,而在傳承者身體之中的能量趨於飽和之後面臨內爆的這一問題。
尤其是當施術者與傳承者的修為差距太過遙遠的時候,更是要慎重的去使用醍醐灌頂這一招,畢竟一般能被施術者施以此招的傳承者,都是從萬千子弟當中被施術者所精心挑選出來的精英人士,所以無論是施術者本身,還是接受醍醐灌頂的傳承者,都不希望出現不必要的損傷,畢竟在施術者的心中,得以傳承的弟子,皆是未來的希望,是被命運所給予了厚望的天縱之才。
所以對於醍醐灌頂這招來講,施術者必須要能完全駕馭得住自己體內的能量,以達道施術者能夠將其自身近乎全部的修為,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傳功於傳承者的身上。
而作為被施展醍醐灌頂一招的傳承者來講,其自身也需要極佳的修煉天賦和身體韌性才行,而此二者更是缺一不可,否則無論缺少了哪一項,施術者都無法實現對傳承者的功法和意志的傳承引導。
所以在一般的情況下,施術者都會選擇一處偏僻幽靜的場所,來施展這般的醍醐灌頂,畢竟一旦施術者施展了醍醐灌頂,那麼在短時間內是一定不可能完成雙方彼此的傳承的,而像醍醐灌頂這般的招數一旦被施術者所施展,那麼其中途是斷不能暫停中止的,要知道一旦在施展醍醐灌頂的過程中,無論是施術者也好,還是傳承者也罷,一旦因為某種外在的因素而打斷了倆人,那麼對於這引導醍醐灌頂一招的倆人來講,當真就是不可逆轉的災禍了。
首先對於傳承者來講,因為這股本就不屬於她的能量流被突然中斷,那麼之前被施術者所引導至他體內的能量流就會因為瞬間丟失了能量的源頭而變得不受控制,隨即這股不受控的能量流便會肆意的行走於傳承者的經脈之中,而要知道一點,這些不受控的能量流可全都是來自於施術者的,而兩者之間的修為差異,是讓彼時的傳承者是壓根就無法去抵抗自己體內的這股能量流的,所以一旦醍醐灌頂這招被第三方原因而被迫中斷,那麼對於傳承者來講,就當真只剩下死路一條可供選擇了。
而對於施術者來講,一旦引導能量被中斷,那麼他亦會被自己體內所喚醒的這股能量流所反噬,而反噬的力道是要遠超於他本身的抵禦能力的,可以毫不誇張地講,假若施術者在引導醍醐灌頂的時候所用來駕馭能量流的力量是一成的話,那麼一旦此招被破,一旦能量流開始反噬,那麼這瞬間爆發的反噬力量,就會以成百上千倍的倍數來開始量化分裂,從而於瞬間就徹底地擊潰施術者的身心,當真不死也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