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無論如何,它的結局終究會歸於紅塵萬道,任由歷史將其逐漸沙化遮掩,於最終時刻變得不再被人們所銘記,沒有人會再記起人世間曾有這麼些個人曾經存在過,唯一能夠被喚醒起的記憶,最多怕是也就只會記得起在這個人世間,曾有一個地處名為鱗波洞的地方罷了。
這一夜無論怎麼講,李荃聞與他所率而來的數萬錦州水師,在鱗波洞方向大開殺戒,無數江湖門下的弟子們均在這股白色箭雨之下結束了他們那短暫的一生,任憑他們心中那股濃郁到化不開的兒女情節,任憑他們胸中的那股蓋天般氣勢的江湖豪情,均在這月色之下,在這微風當中,在這鱗波碧蕩的燕湖之內化為塵埃。
鱗波洞這邊的人們,他們皆為棋子,是那些躲藏於陰影之中的人的棋子,是那些真正的站於他們身後的那群人手裡的工具,為了能更好的儲存實力,此刻鱗波洞的這波人,皆為棄子。
曾經立下的誓言,曾經許下的承諾,說好了不拋棄,說好了不放棄。
這一切的一切,都將化為夜色中的美麗泡沫,轉瞬即逝,這些常年居住在燕湖島的百姓們是不會記得他們曾經來過,也不記得今夜鱗波洞所發生的的一切,只因這天下之大,這些百姓們與這些俠客們所生活在的世界不同。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見識,不同的認知,不同的命運,不同的期遇,不同的結果,但是歸根結底的講,無論是誰,無論這個人在其生的時候有多麼大的豐功偉績,每個人最終的那一段旅程,都是一模一樣,沒有色彩陪伴,沒有光影隨行,有的只是自己那份早已感受不到跳動的靈魂,有的只是自己那雙早已看不清世間萬物的眼睛。
這一夜無論如何,它的結局終究會歸於紅塵萬道,任由歷史將其逐漸沙化遮掩,於最終時刻變得不再被人們所銘記。
... ...
趙璇的到來,就宛若給尉遲妄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讓他頓時間對自己這方的實力是有了信心,即便他對於大音寺的慧明是抱有著極大的不信任。
“人都到齊了麼?”
大致掃了一眼議事堂內的幾個人一眼之後,趙璇這才緩緩的開口說到。
“齊了齊了,那趙門主咱這就開始?”
尉遲妄恭敬的回應了一句。
“嗯...”
一聲輕音,便算是正面的回應了。
至此開始,這場左右眾人命運的會談這才算是正式開始了,這一次的會談,談了很久很久,久到期間秦罡以尿遁的名義曾溜出去好幾次,久到期間趙璇因久坐的原因造成的腰傷再次犯痛,久到尉遲妄與慧明差點當場打起來,沒人知道這場會談最終的結果是什麼,只是清楚的記得,當眾人接二連三的從議事堂出門後,每個人的臉上都譜寫著不一樣的神情,更是沒人知道,一名模樣如花季一般的少年,不知何時開始便獨自一人的靜坐在這間議事堂的屋頂之上,卻不曾發出過一絲一毫的響聲,就好似她沒有體重一般,更加沒人知道,這個少年的手指,正在向這郎朗的空中,不停的揉搓著什麼,看似是一些細微的粉末,透著陽光的對映下,這些漂浮在空中的粉末變得粒粒透亮,十分漂亮。
“趙小姐...”
當蘇慶廣跟趙璇一同離開議事堂的時候,蘇慶廣不僅用極為細微的聲音說著。
“回去再說。”
回應蘇慶廣的只是趙璇那一句極為簡單的回答。
而另一邊,尉遲妄與秦罡亦是陰沉著臉的相互在耳邊輕言了幾句後,秦罡便帶著與蘭健和鄒亮一同離去了,離去之前秦罡還刻意的走到蘇慶廣的面前,然後向其深深的鞠了一躬,但是很明顯能看得出,蘇慶廣那不停跳動著的上唇與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是這般的耐人尋味,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蘇慶廣在心中對於秦罡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是絲毫的沒有減輕。
看著秦罡幾人離去後,辛艾也找了個藉口拜過尉遲妄與趙璇幾人後,獨自返回自己的住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