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想明白,強撐跟進來的姜鬥植,先氣歪了鼻孔。
這規格,這佈置,一看就是當家主母的院子好吧。
好你個崔逖,好狡猾的心機。
“真是個好地方,這麼大。”姜鬥植板著臉道:“想來多住一個人也使得。”
“小嫵,在下為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不會棄我於不顧吧?”
說完就按住額頭:
“遊太醫,我的頭好痛,是不是箭傷發作了?小嫵,快扶我去那榻上躺躺。”
林嫵:……箭是射在你肩膀上,又不是射在你頭上。
好做作的演技。
但她還是很善良地將他扶到了榻上,又讓遊太醫給他看看,傷口是否裂開了。
很是忙活了一通。
崔逖不愧是個幹大事的,即便如此,面上的笑容也沒有損耗半分。
“未婚男女共住一室,便是兄妹,也不妥當。”他含笑道:“姜鬥植,不如你住隔壁,雖是個雜物間,但收拾收拾,亦可住人,如何?”
姜鬥植想了想,確實也是那麼回事,不好損了小嫵的清譽。
只要能領先崔逖一頭就成,住哪裡無所謂的。
他勉強同意了。
結果,到了晚上,他手痛得睡不著起來放風,猛然撞見,崔逖居然從另一邊的隔壁開門出來。
從門縫裡能看到,裡頭精緻華麗,儼然是個極好的臥房。
孃的,這廝讓他睡雜物房,自己睡這麼好的大房間?
姜鬥植火大得直接拔刀。
崔逖則直接抽出袖子裡的狼毫筆,筆筒如箭:
“姜大人,冷靜些,這樣的距離,崔某的筆可比你的刀快。”
“難道在下怕你!”姜鬥植直接嗆到。
他早該明白此人白切黑,只恨自己怎又輕信於人,又讓他給耍了。
雖然只有一邊手得用,但對於姜指揮使,足矣。
“呵。”姜鬥植輕呵一聲。
光亮的刀刃反射出他紮在高馬尾上的紫色髮帶,顯出一抹華麗的殺氣。
“崔逖,你爭得過我嗎?”他冷笑道。
“誰知道呢。”崔逖嘴角噙笑,漫不經心地用兩根手指,拈著銅色的筆桿。
大戰一觸即發。
但幾步之隔的門內,卻突然響起輕微響動。
是撥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