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皇帝邁進了將軍府的大門,向著將軍府內而去。
陪著皇帝的陌宸軒緊跟上了皇帝,隨著皇帝一同進了將軍府。
立在馬車旁的劉深見狀,立時衝隨扈的禁衛軍招了招手,欲跟上皇帝,隨行護衛。
“不必跟來!”聽見身後的動靜,皇帝開口落下了一句話。
劉深與禁衛軍聞言,只得齊齊停住了腳步,留在了外面。
將軍府內,皇帝蹚著荒草而過,正往將軍府深處而去,陌宸軒伴在皇帝身邊,一手扶著皇帝,一手時不時推一推旁邊的荒草,讓路能順暢好走一些。
沿著長滿荒草的路走了好久,皇帝和陌宸軒進了將軍府的主院,院子裡雜草遮蔽,荒涼凋敝,早已不復曾經的光景。
許是走的有些累了,皇帝尋了一處臺階坐下,然後看向陌宸軒,拍了拍身側的臺階,“陪朕坐坐!”
陌宸軒聞言,袍角一撩,如言坐在了皇帝身側。
坐下之後,皇帝和陌宸軒誰也沒有說話,父子倆就這麼靜靜地坐著,望著這蕭索荒涼的將軍府,沉默無言。
良久,皇帝終於緩緩開口,憶起了往昔,“昔年,朕還不及你如今這般年歲,一次出遊,與蘇玹結識,因志趣相投,便成為好友,那時,朕和他都還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我們一同讀書習文,一道騎馬射獵,亦時常在一起長談闊論,針砭時弊,雖然有時也會意見不同,因著少年心性非要爭個高下,可即便再怎麼爭,那情誼卻是永遠也割不斷的!”
“兒臣不知父皇與蘇伯父當年相交,是何樣的情景,但大抵該是如皇長兄和蘇家兄長那樣吧?”皇帝的一番話,也勾起了陌宸軒的思緒。
皇帝點了點頭,“是啊,彼時,燁兒與那蘇家小子蘇叡十分要好,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像極了朕和蘇玹年輕的時候!”
說著話,皇帝看向陌宸軒,“朕記得,你那時年紀小,卻總愛跟著燁兒和蘇叡,若是犯了錯,闖了禍,朕要罰你,也總是他們兩個替你擋著!”
“皇長兄最是溫厚,總是護著兒臣,細心教導兒臣課業,而蘇家兄長,雖多了些銳氣,可待兒臣亦如親兄,兒臣的騎射武藝,還是蘇家兄長手把手教的,還有蘇伯父、蘇伯母與蘇家姐姐,也待兒臣極好,兒臣記得,蘇伯母做的點心最是好吃,所以兒臣那時總喜歡往蘇家跑,就為了能吃上一口蘇伯母親手做的點心!”陌宸軒望著荒敗的將軍府,憶起了往事,雖過去了這麼多年,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仍舊曆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一般。
“還有蘇家那個最小的丫頭蘇苒,最是古靈精怪,朕還抱過她,哦,對了,朕還被他扯過鬍子,這天底下除了那小丫頭,怕是沒人再敢扯朕的鬍子了!”皇帝順著陌宸軒的話,繼續回憶著往事。
稍稍一頓,皇帝接著說道:“朕記著,那小丫頭與你年紀相仿,總愛跟在你後頭,蹦蹦跳跳地喚你九哥哥,燁兒與蘇家長女定親之時,你母后還開玩笑問那小丫頭,長大了要不要嫁給你,那小丫頭彼時什麼也不懂,卻是很歡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