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北征軍的將士,見識了戰爭的殘酷,只想吃喝享樂,心中已無抱負。”
“所以說可惜了。“
重明眯了一下眼,說完這句便追了出去。
柳雲湘心道一聲壞了,重明這人謹慎,只怕不會放阮凌羽離開。她忙讓子衿推著她跟上去,跟到前院,但見重明站在遊廊上往院子裡看。
而院中阮凌羽和柳雲珩又打了起來,打得不可開交。
“阮凌羽,你已經不是鎮北軍的人了,鎮北不歡迎你!”
“老子還不稀罕呆在這兒!”
“我要殺了你!”
“沒完沒了了是吧,要不是念在你是柳老闆的弟弟,我定不客氣!”
“誰要你客氣,以前你就打不過我!”
“別忘了你只有一條胳膊了!”
“我殺了你!”
二人像是動真格了,阮凌羽原先還顧及什麼,但被柳雲珩傷了胳膊,他就不管了,專門往柳雲珩要害上捅。
怕兩人真弄死對方了,旁邊圍觀的將士們趕緊上前將他們分開。
阮凌羽啐了一口,罵道:“柳雲珩,別讓我再遇到你,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無恥小人!懦夫!滾!“
阮凌羽推開身邊拉架的將士,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這樣鬧了一通,柳雲湘再看重明,他這次沒有追上去,轉而朝前院議事廳走去了。
柳雲湘如此才稍稍鬆了口氣,期冀的朝門口看了一眼。
阮凌羽騎馬,一路疾馳,出了鎮北關又往南走了一百多里,見身後沒有追兵,這才停下喘息。他拿出那沓銀票,先一張一張仔細看過,絲毫痕跡看不出。想了一想,他來到河邊,一張一張浸溼,其中一張在浸溼後很快顯出字跡來。
之前在北金的時候,他從安國公府拿到一封很重要的信件,那信件裡的竟只有一張白紙。他和柳雲湘研究了半天,無意沾到水,才發現信上寫的內容,正是安國公賣官鬻爵的罪證。
後來他還從安國公府找到寫這種透明字的筆,轉手送給了柳雲湘,還說以後她要是被挾持了就用這種筆給他傳信,還開玩笑說一定要寫在銀票上,當是先付定金。
今日在重明救治行意的時候,柳雲湘勾勒他手一下,他低頭看她,卻見她搖了搖頭。
之後他見重明推著柳雲湘出去,二人之間透著古怪,他便試探的跟柳雲湘要銀票,而柳雲湘真給他了。
看過上面的字,阮凌羽仍有困惑,但柳雲湘要他做什麼倒是清楚明白。
從重明那兒入手,暗中尋找她兒子的下落。
換句話說,重明偷走了她兒子。
柳雲湘回到裡屋,心疼的撫摸著行意的小臉。
“姑娘,硯兒到底在哪兒啊?”謹煙坐過來問。
柳雲湘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
“我只知道他現在是安全的,但你不能問,我也不能說。”
謹煙默了片刻,繼而嘆了口氣,“殿下就這麼走了,您往後有什麼打算啊?”
“打算?”柳雲湘滿心只想殺了重明給嚴暮報仇,如若真能達成,那往後的日子呢,她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沒有嚴暮的日子,大概又會像上一世那樣,熬上幾十年,熬到油盡燈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