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丞正好趕到,眼見得父親居然與幽神尊動手,強烈的力量相撞當即將他掀翻在地,待他爬起身來見到宮凝匆忙掠過,便追了上去,口中叫道:“宮提督,等等我!你要去哪裡?”
盧奕、禿公等人趕到洞內,發現璮神尊與幽神尊正在交手,而宮凝不知所蹤。
盧奕在迷霧中呆過數十天,知道聖祖肉身所在何處,因此馬不停蹄朝那裡趕去。“跟我來!”
前方出現一棵參天大樹,樹冠如同華蓋,樹下坐著一人,面前擺放一個矮几,那人正端起茶杯喝茶。
忽然一股勁風襲來,宮凝手握神兵長刀,自刀刃爆發一團極其強烈的威能,當空朝申世珩肉身劈下!
砰!參天大樹被一劈二半,朝左右兩邊轟然倒下,矮几茶杯盡碎,申世珩後退數十丈,仍舊被刀氣追上。
轟!刀氣威能如同洪鐘大呂撞在他胸口,當下便砸得這具缺失魂魄的肉身筋軟骨酥,口迸鮮血,噗一聲倒撲在地。
封少丞喘著粗氣趕到,驚詫發現地上倒著一個血人,而宮凝翻手取出那團六十四離火,散去火焰,將魂魄種入肉身。
那肉身中原本有天魂、地魂,此時又齊聚了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七魄,頓時靈臺中又清明幾分,只是仍舊缺失最後一個人魂,所以還是渾渾噩噩,並不是個真正的活人。
封少丞忍不住問道:“宮提督,他是誰?你為何殺他?”
宮凝破天荒沒有理會他,而是手執長刀站在伏地的肉身前,臉上是極其複雜的神情,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這是聖祖啊,我竟然會成為殺了他的那個人。我真的要這麼做嗎?我不能猶豫,該死,再猶豫下去我就下不了手!神尊的命令不可違抗,否則我亦是死路一條!聖祖,你……這一回你就不要再醒了吧!”
“什麼?他是聖祖?”封少丞瞪大眼睛,卻見宮凝手中刀刃威能爆閃,正欲對著軟泥一般的肉身砍下,身後忽然傳出好幾聲驚呼:“住手!”
盧奕和禿公等人剛剛趕到,見狀都是大驚失色,盧奕袖中獨孤九劍、怒潮索齊出,禿公手中長鞭呼嘯飛射,闞衛蘋劍光凌厲,雕梟搖身化出真身尖聲大叫著朝宮凝飛襲。
宮凝手中長刀轉向往後一劃,刀光豎起如同一道高達萬仞的石壁,隨後另一手便朝申世珩肉身的天靈蓋拍下!
“不要!”眾人大吼一聲,飛身撲前。
砰砰砰砰,獨孤九劍、怒潮索、長鞭、劍光盡數砸在刀光石壁上,將它砸得破破爛爛,瞬間化為烏有。
眾人穿過迷霧,發現地上已經沒有了申世珩肉身,只餘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血。
空中飛舞一團螢火一樣的點點靈光,那是魂魄湮滅之前的閃爍。湮滅之後的魂魄便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不復輪迴往生。
宮凝站在十步之外,手掌心鮮血淋漓,胸口劇烈起伏,周身顫抖不已。
“晚了。”陶雲堇頓時癱軟在地。
阿奕扭頭問禿公道:“真的死了嗎?”
禿公用手指沾起地上的鮮血放在鼻下聞了聞,撲通一聲跪倒,老淚縱橫。
闞衛蘋和雕梟暴跳而起,指著宮凝破口大罵:“那可是人族之聖,你竟敢欺師滅祖!”
封少丞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訥訥問道:“宮提督,你剛才殺聖祖,那是我父親下的命令嗎?他……他不是聖祖器重的徒弟,一直對聖祖極為敬重,一直教導我不可忘記聖人開闢洪爐之恩?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說話呀!”
宮凝目光凌亂,身軀抖若篩糠,艱難地嚥下一口水,聲音如同蚊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神尊之命不可違抗,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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