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瀾偷偷捏住他腰間的皮肉,轉了一整圈,附在耳邊低聲道:“你不是說過,要下定決心的嗎?正好與我一起在這裡幫梟伯伯打理鋪子和作坊,清一清心境。”
雕梟道:“你們都走了,又把興源堂丟給我一個人?易瀾不能走,眼下她是鋪子裡的頂樑柱,我全指著她一個人呢。肖沅你也別走了,作坊裡去撐著,配置最後幾味藥材是機密,缺了自己人不行。大黃也不能走。餘下的,特別是他,阿奕你一定要給我帶走。”
他手一指,正指向站在鋪子門口的安堯。
安堯斜靠在門柱上,雙手抱拳,把指關節掰得嘎嘎直響,虎視眈眈地盯著過往行人,一旦有人走進鋪子,便立即指住對方,粗聲粗氣道:“喂,你來買辟穀丸嗎?先跟我打一架,贏了才能買。”
那人只是一個剛顯形的小元妖,哪裡見過巨猙的陣勢,嚇得掉頭就跑。
雕梟走過去,揪起安堯的耳朵把他拎到一邊:“今日就啟程,都給我走走走!”
盧奕搖身一變,化作一頭金雕,笑道:“坐船太慢,不如飛去吧。”
三兒鑽進他衣襟裡,探出一個小腦袋,笑道:“反正肖沅不去,沒有人會怕高。”
安堯化出巨猙原形,道:“不如我們比一比誰快。”
說罷巨大的翅膀一展,差點沒把鋪子東西二面牆給撞倒。
封少丞眼疾手快,抓住他的翅膀往上一躍,跳到巨猙背上,笑道:“安兄,帶我一程。”
四人很快就騰上雲端,消失在茫茫碧空。
一路向東穿越旭日海,一路上只略作休息,比船隻行速快了好幾倍,不過七八日就望見雲嶺巍巍山尖。
安堯興奮莫名,叫道:“終於見到陸地了,在海上連著幾日不見人影,沒有架打,我都快憋死了。”
封少丞笑道:“安兄,世間這麼多樂事,在你眼裡唯有打架才開興嗎?”
安堯道:“那你說說有什麼樂事?”
封少丞隨口說出一大堆:“美食、美酒、賞花、賞月、古董、兵器、修煉,哪一樣不是樂事?”
安堯大搖其頭:“美酒勉強算一件,其他統統不好玩,還是打架有趣。我在飄渺城打了很多架,人族的肉身太弱,我都看不上。聽說嵩嶺眼下有很多甲族,或許有資格與我切磋一番。”
正說著,忽然一股勁風襲來,從地面射出一道凌厲的劍光直刺肚腹。
安堯連忙擺動翅膀避開,低頭一看,又是二三道劍光接連射出,直取身邊的盧奕。
金雕體型比巨猙小得多,目標不太明顯,微微側轉就躲過了。
安堯大罵:“哪個混蛋偷襲?正好爺爺手癢,這就來教訓你們。”
隨後巨翅一收,貼在身體兩側,頭朝下直衝過去。
近地面時發現是一對甲族軍士,見巨猙下落,便刀劍擋身戒備萬分地盯著他,喝道:“來者何人?雲嶺禁飛,給我站下!”
“禁你爺爺!”安堯興奮地大喝一聲,快衝到地面時猛地一抖翅膀,轉而朝甲族軍士衝去,一雙巨翅展開,尖端五根翎羽如五指叉開鋒利似劍,四隻強壯有力的腳爪直取軍士面目。
“啊!”慘叫之後,甲族軍士被衝擊得落花流水,當即有一人被安堯抓住脖子扯斷頭顱,一人被翎羽掃中攔腰劈斷。
其餘幾人哪敢再戰,屁滾尿流地四散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