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到不久,也沒有知心好友,哪裡能知道一些小道訊息,也就無法聽到大家背後對他娘娘腔的議論。
要他說學宮哪裡都好,只有一樣不好,伙食太差。
從前在森林裡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會打獵,餐餐都有葷腥。可是到了這裡,就沒有那麼隨心所欲了,素多葷少,而且少油少鹽,簡直寡淡無味。
盧奕一邊吃著味同嚼蠟的飯菜,一邊嘟嘟囔囔:“都趕上減肥餐了。”
一推飯碗不吃了,起身去湖邊捉河鮮。
山下一片湖澤,大而富饒,魚蝦蟹蚌螺樣樣不少。
他站在水裡,用藥姑編的草蓆當作漁網,往水裡一插一抄,撈起一大群青色大蟹,每一隻都有腳掌那麼大,當中還有一條活蹦亂跳的草魚。
開鍋煮水,螃蟹下鍋,生薑切片去腥。
草魚對半切開不切斷,油鍋裡煎熟,然後放水煮湯,扔辣椒、茴香、香葉、各種蔬菜,等到湯汁收濃即起鍋。
盧奕把所有菜餚擺上桌,一邊搓手一邊偷笑:“嘻嘻,那個傻大個在搬磚,就不會禁止我吃辣椒了!”
門吱呀一聲推開,一雙好奇的眼睛探進來,視線停留在餐桌上。
盧奕一怔:“徐師姐?”
來者正是徐詩然。她是被香樟小屋傳出的濃郁香氣吸引過來的。“你在吃什麼?”
盧奕得意一笑:“香辣烤魚。可惜這裡沒超市賣的辣椒醬,那會更好吃一點。我自己調製的醬料,只能勉強湊合。”
徐詩然站在門口有些猶豫,但又不捨得離開。
盧奕一挑眉毛,笑道:“徐師姐,大家都是同門,你到我這兒來千萬別客氣。正好到飯點了,我一個人吃飯也沒意思,要不你賞個臉,嚐嚐我這手藝?前一陣子你入職協辦,也該替你慶賀慶賀!”
一席話把徐詩然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裡有些犯嘀咕:不是說盧奕是個傻大個子嗎?我看挺能說會道啊!
想了想,終是抵不過烤魚的誘惑和盧奕的熱情邀請,磨磨蹭蹭在桌邊坐下了。
盧奕勤快地添了一雙筷子,一隻酒杯,然後拍開一罈酒,給徐詩然斟了一杯。
徐詩然有點吃驚:“你在學宮裡飲酒?”
盧奕眨眨眼:“不行麼?”
徐詩然有些為難:“梅主簿雖然不會說什麼,可是魏師姐,她不提倡初入學宮的學童們喝酒,說是……還小。”
說著尷尬地看了一眼比自己還高的盧奕。
盧奕笑著舉起酒杯:“來,為徐師姐的高升乾一杯!”
徐詩然心裡嘆口氣,臉上仍是標準的微笑:“謝謝!過獎了!”
這酒是他按照藥姑的方子釀的藥酒,後勁很足,一罈酒下肚,二人都到了微醺狀態。
盧奕臉頰通紅,雙目迷離,也不裝模作樣地往酒杯倒酒了,直接捧起酒罈就喝。
徐詩然伏在桌上,把頭埋在臂彎裡唉聲嘆氣,拍自己的大腿“啪啪”直響,叫道:“盧老弟,你說!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我幹協辦?我不願幹!我要去從軍!”
盧奕抹了抹嘴邊亂淌的酒,傻笑道:“從軍有什麼好?你又不是花木蘭。”
徐詩然點著他的腦袋:“你不懂!你以為我是那只有一腔熱血,沒有頭腦的愣頭青?你以為我想要在戰場上博取功名,從此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