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記事起,幾乎就沒有見過能夠老在家裡的人,大多在野外死於非命。
蘇伯伯也許是他認識的頭一個有希望能老在家裡的人,但他顯然不打算這麼幹。
蘇伯伯平靜地與眾人一一告別,也包括盧奕,隨後便一個人走上山路。
陶雲堇鼓動阿奕:“跟上去瞧瞧。”
阿奕偷眼看了看幹爺爺,他坐在角落打磨鐵劍,並沒有注意盧奕的舉動,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但憑著多年相處,盧奕似乎感受到一種異樣,幹爺爺的眼中莫名流露出一股悲涼。
陶雲堇催促道:“蘇伯伯腳程比你快,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阿奕只得繞到村後,避過眾人,然後抄近路追到山路上。
蘇伯伯走得很快,但步伐很是沉穩,不一會兒便來到大量馬屍所在的地方。
一大群土狼、豺、禿鷲等正在這裡召開海天盛宴。
蘇伯伯帶著凌厲的殺氣一踏足此地,這些動物就嘩啦一下散去。
蘇伯伯朝不遠處的山坡眺望很久。
盧奕藏在樹後,也朝那地方看去,找了許久才找到一二個極為隱蔽的洞穴,看大小應該是狐狸或者狼的巢穴。
蘇伯伯側頭,朝身後道:“阿奕,不可再跟了。”
盧奕一怔,慢吞吞地從樹後挪出來:“蘇伯伯。”
蘇伯伯溫和一笑:“那母狼妖吃了我的馬,身上有馬的味道,我知道她的巢穴就在那山坡上。你不是對手,就呆在這。”
盧奕默不作聲。
蘇伯伯不再停留,加快腳步下山,不一會兒就出現在對面山坡上,一閃身進了狼穴。
盧奕連忙爬上樹頂,雙目洪爐,開!
只見幽深的洞**,蘇伯伯停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盤坐調息,似乎是在運功修煉,體內的靈氣如同千萬條細小溪流在各個大大小小的洪爐之間來回穿梭。
這種運功的方式很強勁,是一種短時間內調動各大洪爐,增強自身爆發力的方法。幹爺爺、花姨、雕梟從未教過他這種運功方式。
狼穴深處,一頭母狼妖咧開長嘴,鼻子表面面板皺在一起,呲出尖牙,發出怒不可遏的低吼。
她極其憤怒和恐懼,不僅因為這個人類找到了自己的巢穴,更因為對方現在所做的事情將要奪走她和一整窩狼崽的性命。
在襲擊馬群的時候,她就與這個人類正面交鋒,沒有佔到上風,此刻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
她前爪一伸,尖銳的指甲迎風便長,足足伸長了三丈遠,尖端鋒利賽過任何一柄刀劍!
呲啦!一聲令人牙根發酸的劃拉聲!
盤坐的人身上現出三道白痕。他不躲不閃,硬扛住了這一抓!
強者法士正如其名,肌體強度達到極高峰,面板表面如同精鋼玄鐵,面對狼妖的一抓只是出現三道白痕而已。
“嗷嗚!”狼妖發出更為激憤的怒吼,騰一下躥出,身軀如小山一般朝那個盤坐的人類撲去!
妖族的身軀極為強橫,相比強者法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盤坐的人仍然沒有躲閃的意思,只是更為瘋狂地吸收周圍的天地靈氣,催動洪爐,將全身上下的靈氣灌注在洪爐內,只見他的身軀此時已經呈現半透明狀,肌體略微鼓脹。
不,其實是他體內的洪爐正在鼓脹,因為蓄積了太多靈氣,超出強者法士這個境界之人所能承受的程度,因此洪爐竟有噴發炸裂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