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通知書離的陸廷淵更近,他抬手,不耐煩的打掉了那些東西。
“喬笙活著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好好對她?”
沈聿詢問出聲,他撿起了地上的通知單,再次看向陸廷淵,“陸先生,難道人總是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珍惜嗎?”
“有一句話你沒有聽過嗎?”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如果有來世,希望陸先生你不要再辜負喬笙,她明明值得被愛,你卻一直看不到她。”
沈聿將筆和通知書放在了陸廷淵腳邊,他起身,漸漸離開。
陸廷淵喃喃自語,苦笑出聲。
“喬笙,我感覺到的愛太遲了。”
“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是連累你。”
“如果有下輩子,我會離你遠遠地。”
“你會嫁給什麼樣的人呢?一定不要是,像我這樣的人……”
喬笙的葬禮是在半個月後的八月。
殯儀館沒有人,這是陸廷淵的意思。
來送喬笙的,只有陸廷淵和沈聿。
沈聿到的時候,捧著喬笙的骨灰盒,這,也是陸廷淵的意思。
那天醫院後,陸廷淵再沒看過喬笙一眼,直到半個月後的今天,他才見到了喬笙的骨灰盒。
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盒子。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盒子裡的一堆灰。
沈聿將骨灰盒遞了過去,“喬小姐這樣追求自由的人,或許隨風而去,是她最好的歸宿。”
陸廷淵轉身看去。
半個月的時候,他鬍子拉碴,看起來憔悴了十歲。如果不是此刻穿的體面,陸廷淵的狀態,連乞丐都不如。
他接過了喬笙的骨灰盒,忽然笑了笑。
“是啊,她追求自由,活著的時候,她就想要自由。”
“和風一起離開嗎?”
陸廷淵笑著,他覺得自己很壞,但他就是要壞。
“我偏偏,不如她的意。”
“她想隨風,我就要土葬,我要讓她靈魂也要緊固在一個地方,讓她後悔自殺,離我而去!”
沈聿無聲的看著,許久後,他開口,“陸先生,你何必呢。”
“放過她,或許也是放過你自己。”
陸廷淵忽然神色悲涼,他抱著骨灰盒,聲音空洞。
“若是她跟風一起跑掉了,我還怎麼找到她?”
他將喬笙葬在了莊園。
那一片玫瑰花田,再次開出了花。
一切好像都沒變。
只是,花田裡曾經彈奏鋼琴的那一道身影,再也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