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現這些寶貝也是正常的,誰會像自己這樣,無聊到在這裡挖坑玩呢?
李琦越想眼睛越亮,他嘿嘿笑著,原本在他看來無比艱辛的打洞事宜瞬間變得可愛了起來,他看向腳下踩著的大地,似乎看見無數珍寶在向他揮手,幸福感幾乎都要滿溢位來。
嘿嘿,愚蠢的人類啊,讓我來教教你們,這個世界上還有地殼演變,岩層堆積這種科學吧!
慘白色的骨架,幽綠色的靈魂之火,僵硬卻迅速的行走方式,骨頭相互碰撞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無不清晰地告訴赫連面前的這些鬼東西與他們之前在城外遇見的死靈一族是同一種生物。
淡淡如陽光一般常駐在他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已經消失,赫連眼眶中有些凝重。
這裡怎麼會出現死靈一族?這裡是萬年前的古戰場,便是有死靈一族,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化作飛灰了吧。
無數前輩探索過這塊地方,破碎的空間,龍族的泣血之地,這些不尋常的條件下的確誕生了許許多多稀奇古怪卻又危險重重的東西,但絕對不會有死靈一族,如果有的話,作為人類的天敵,從這裡走出去的前輩不會提都不提一句。
況且……這裡可是無比安全的出生地啊,這麼明顯的敵人,怎麼可能會被疏漏。
赫連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聯絡起之前看見的無數處留有戰鬥痕跡卻又沒有任何屍體血跡的地方,他似乎看見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在向著他們兜頭罩過來,濃濃的陰謀氣息似乎觸手可及,他心中開始無比擔憂起幾位師弟的安危。
只是現在,還是要先把眼前這些鬼東西解決掉才好啊!
赫連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他想起李師弟說過的一句話,雷電屬性與光明屬性是剋制這些骷髏架子的,其他屬性的魔法作用會被抵抗很多。
只是……知道你們為什麼只是一堆骷髏架子,而自己卻是哈曼城年輕一輩的第一人麼?
赫連眼中的戰意如火一般猛地燃燒起來,他張開雙臂,仰天長嘯,金光與火光自天而降。
因為,在我眼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啊!
從一開始進來,沿著這條路走了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依舊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平靜如雨初晴,也有些開始急躁起來。
反倒是一邊的祁叔,神色依舊淡然,不復才進來時候的激動。
“還有多遠?”兩人都是魔法師,身體素質並不足以支撐他們進行連續三天的奔波,縱然有風行術的存在,他們也需要休息。
聽見祁叔的問話,雨初晴再次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半晌過後,他才幽幽睜開眼睛,語氣中說不出是恐懼還是輕鬆:“快了,我們沒有受到迷宮影響,沒有走彎路,按我們的速度,快則一兩個時辰,慢則一兩天便要到了。”
祁叔“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雨初晴看著周圍似乎亙古不變的灰霧,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眸子中的厭世越來越濃厚。
他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一點也不喜歡,他也不喜歡自己的生命,因為從一生下來,他便被囚禁在了無形的牢籠之中,他的生命從一開始就不是他自己的,他的生命中被牢牢賦予了一種叫做使命的東西。
他從一兩歲的時候,便被祁叔帶著一起來到了這個並不是自己家鄉的地方,他沒有朋友,他沒有親人,對於那個傳說中自己的父親,他沒有敬仰,沒有愛慕,只有濃郁到極致的恐懼。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祁叔曾經說過,堂堂陰冥地之主,父親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兒子,可是即便是這樣,為了幾百年間祖輩所謀劃的事情,他能夠毫不猶豫犧牲掉自己的兒子,這種父親,怎麼能稱之為父親。
他從自己有意識的那一天起,便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子,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他心中對父親的概念,也僅僅侷限在這兩個字,十三道筆畫上面。除了祁叔,沒有人關心他,沒有人教導他,也沒有人與他一起玩,他的人生一開始便是沉重的鉛灰色。
直到遇到折鶴團的眾人,他們一起笑,一起鬧,一起喝酒,一起討論各種魔法的優劣程度,只是短短几天時間,他便融入到了這個天才匯聚的圈子裡面。
他們驕傲但不高傲,天才卻又真實,自信從不自大,他們之間相處的氣氛讓他很是喜歡,也很是羨慕。
他是想要完成這個任務,好讓那個傳說中的父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做出他無比渴望的嘉獎,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拿自己朋友的命去換。
只是短短的時間,就連自己心中最後一絲溫暖都要因為這個使命而被毀掉,這些都值得麼?
他的目光中滿是困惑與自嘲,枉自己還是陰冥地的少主,自己僅有的幾個朋友陷入生死危機,還是自己一手主導的生死危機之中,自己竟然無能為力。
自己這個少主當的……呵!
“走吧。”一旁的祁叔打斷他的思緒,站了起來,步伐平靜地繼續朝著前方走著。
雨初晴面無表情地直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下襬,沉默著跟隨著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