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多刻,刻則下屬難堪。
無論哪朝哪代,貪官是殺不絕的。
這些貪官都是吃飽了的肥鴨子,若是將其殺了,後面補充的都是空鴨子。
這些空鴨子想要吃飽,必定會搜刮民脂民膏。
鎮貪,需要掌握一個度。”
……
聽完周凡講述了一堆治國之道,花葵拜謝道:“花葵多謝仙人指點。”
“陛下勿要以仙人稱呼老朽,老朽非道非佛,只不過是比普通人知曉的至理多一些罷了。
陛下若不嫌棄,可稱老朽一聲先生。”飄渺的聲音從花葵心底響起。
時間已將近深夜,月明星稀,御書房外禁衛森嚴,個個臨危正襟的持劍站立,天子腳下,他們個個精神抖擻,不敢有一絲懈怠。
侯寶梁此時被花葵召見於御書房中。
花葵冷漠的盯著侯寶梁,將那封摺子扔在其面前,說道:“這是黃中丞交於朕的摺子,上面一條條的記錄著你等貪汙受賄的罪證。”
侯寶梁將摺子撿起,翻閱了起來,隨後合上,對著花葵拱手苦笑道:“陛下,此事臣亦是有苦衷。
這朝廷的文臣皆是鐵板一塊,臣雖為丞相,可每次釋出命令,下面人皆出工不出力。
這些人為官皆是衝著利來的,要想手下有人使喚,下面人的孝敬便得收下。
這樣他們才會覺得是屬於臣這一派的。
至於天元軍的那些將領,多為草莽出身,卻又是最忠心於陛下的一批人。
臣確實不敢對其輕舉妄動,若是對其嚴厲,怕是他們會歸附於那些朝中舊臣,這樣陛下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臣雖收受賄賂,可這僅是為了拉攏那些個下屬官員,錢卻絲毫未曾動用,請陛下明鑑。”
花葵本就沒有打算處置侯寶梁的意思。聽了侯寶梁的話,點了點頭,將摺子放在燭火上點燃。
悠悠道:“人本就有兩隻眼睛,為的就是有時候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的這件事,朕替你兜著了。
不過天元軍將領剋扣兵俸,你將這些人的名單通通交於楊天佑和志文。
讓他們將這些人處置了,畢竟這些兵士為大宋拋頭顱灑熱血,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侯寶梁拱手道:“臣,遵命。”
離開御書房時,後背的冷汗早已浸溼了衣衫。
花葵坐在椅子上,不知何時手作拈花狀,捻著一根銀針,喃喃道:“侯寶梁此人太過圓滑,無法震懾群臣,得捧一個位高權重的心腹。”
第二日,早朝後,花葵將黃裳與志文喚到御書房詳談。
“參見陛下。”
待兩人齊齊躬身拜過後,花葵對黃裳道:“黃中丞,昨日有人向朕暗奏,舉報高太尉恃寵營私。
不但將軍營的地皮建成私宅,更是逼迫禁軍作其私役。此事便由你和志教頭共同審查。”
黃裳聽到有人作奸犯科,眉毛微挑,拱手道:“陛下放心,老臣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說罷,在花葵的示意下,離開御書房,前往提刑司。
花葵的視線轉移到志文身上,帶著一絲回憶的意味道:“志教頭,如今身為大宋八十萬禁軍總教頭,可還滿意。”
“下官如今位高權重,自然是滿意。”志文不懂陛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老老實實回答。
“朕如今心腹甚少,需要你將那高太尉一黨揪出來,然後取而代之,為朕掃清殿堂。”
志文如今雖對高官厚祿沒有以前那麼感興趣,不過能升官當然更好,低頭拱手道:“下官定不負陛下所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