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會放過林老太。
林前前把她阿爺那根黑不溜秋的骨頭用泥土原封不動地埋了回去,還特地把原本長在墳頭上的草種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原路返回家。
這之後每個晚上,她都專門提上一桶水來澆灌她阿爺的墓地,目的是為了讓那些被她挖出來的草和翻出來的泥土儘快復原。
大概十幾天之後,她看著被她挖過的墓地已經看不出被挖過的痕跡了,她這才拉著林老爹鄭重商議了一番。
她如實把自己上山挖墳的事情和林老爹說了,末了鄭重說道:“爹,我沒有看錯,阿爺的骨頭是黑色的,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死的,肯定是柳氏那個毒婦害死的,我們要讓她付出代價。”
林老爹呆愣很久,最後突然大哭了起來。
他一個大老爺們,像個孩子一樣,捂著臉龐“嗚嗚嗚”地哭了出來,不知道他在哭泣他不幸的前半生,還是哭訴自己爹死得很慘。
林老爹對林前前的話是很信服的,他平靜下來之後,點頭道:“好,爹就去縣衙告她。”
林前前點頭。
一連幾天時間,她帶著林明明跑縣裡,主要是找林明安和張初六詢問告狀的流程,以便確保這件事情萬無一失。
在一個天氣陰沉的日子,林家一家人都去了縣衙,正式狀告林老太謀財害命,謀殺親夫,侵佔林家家財。
劉縣丞一看前來告狀的人是林前前,絲毫不敢怠慢。
這個女子這段時間在大春縣聲名鵲起,她製造出來的水車、打穀機造福了方圓幾百裡的百姓,百姓們對她愛戴有加,可以說,現在林前前在大春縣幾乎是人盡皆知。
這樣的人前來告狀,縣衙肯定得重視起來。
毛知縣拿了狀紙細細看了一遍,又召喚林家人到後堂非正式地詢問了一番。
兩天之後,幾個衙役在林老爹的帶領下上了山,村裡的人聞風趕去看熱鬧。
久不出門的林老太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風聲,她帶著山澤嬸和一對孫子孫女趕到了山上。
她上山之後,看到幾名衙役正在挖林大福的墳,村裡的人幾乎都上山圍觀了,她心裡驚恐萬分,但她還是強撐著一口氣跑上前撲到墳包上,阻攔衙役們挖墳。
“........我的天啊,你們到底在造什麼孽啊?都說人死之後入土為安,你們就算是縣衙裡的人,也沒有資格來挖我夫君的墳啊,我夫君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們到底是什麼道理?竟然來挖他的墳?你們不能仗著自己是官府裡的人就這樣任意欺負我們老百姓吧......”
幾名衙役舉著鋤頭無奈地看向林前前。
林前前似笑非笑地對林老太說道:“柳氏,我阿爺死了二十多年,清明年節祭拜的時候,你都不曾來祭拜一下我阿爺,這會兒在演什麼夫妻情深,幾個衙役大哥挖墳是我爹同意的,我爹是我阿爺的親兒子,他有資格處置我阿爺的身後事。”
林老太不滿地喊叫起來:“林大妞,你這個不忠不孝的野丫頭,你到底在幹什麼?挖墳是你爹的主意?我看是你的主意吧?我是你阿爺的結髮夫妻,你阿爺的身後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林前前冷眼看著她,諷刺說道:“我阿爺娶了你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錯誤,不然說不定他現在還活著呢,也不至於成了這地下的一堆骨頭。”
她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上前去,硬生生地把扒在墳堆上的林老太扯到了一旁。
她招呼幾個衙役:“幾位衙役大哥,麻煩你們繼續挖。”
林老太還要再衝上去,被裡長招呼幾個男人按住了,林老太轉而對著里長大罵起來,各種惡毒的詛咒不要錢一樣從她嘴裡蹦出來。
里長冷臉看著她蹦躂,冷淡說道:“柳氏,你也就能蹦躂這一會兒了。”
林家挖墳之前早和里長說過了事情的原委,雖然人死了講究入土為安,沒有半途挖墳攪擾先人的道理,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對挖墳的事,里長是萬分支援的。
如果他的兄弟林大福真的是被柳氏這個毒婦害死的,就算縣衙不懲罰她,他也要這毒婦永無翻身之日。
林老太看清眼前的情形,明白自己做的事情估計要暴露了。
她想去阻攔衙役挖墳,可是卻被幾個漢子死死地按住,絲毫動彈不得,她只能嘴強。
一盞茶之後,隨著一個衙役的聲音:“呀,挖到了,挖到了......”
衙門的仵作一聽,連忙帶著自己的傢伙什圍了上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仵作把林大福的骸骨一根一塊小心地撿了出來。
大家看到那些骸骨,無不驚駭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