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指教,幹特麼什麼把她叫上車?
玩人呢?
還是,他真是在玩她啊?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殿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不信佛。”
“……”
“……”
二人相顧無言。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貴妃暗自咬牙,這貨真是個矯情的神經病——
“你再在心裡罵我,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割下來?”趙嘉忽然向前欺身,嚇的貴妃小心臟撲通一聲好懸沒從嗓子眼跳出來。
珍愛生命,遠離秦王世子!
可,為什麼他看得出來她在心裡罵他?
她還以為自己經過多年的宮中生活已經磨礪的無堅不催,結果在人家眼裡,她居然像個透明人一般?
貴妃暗自琢磨,根本沒想到這其實就是趙嘉自己的習慣。
他從小高標準嚴要求自己,自打心裡的野望升起,他更是處處以君子仁風行事,待人務求寬厚,律己卻極為嚴苛。問題是他本不是那樣的性子,為了達成更大的目標才不得已的作為,許多看不慣就都憋在了心裡。
對著外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他不方便說,卻無須瞞自己個兒的心,越是看不慣的人事物,他在心裡罵的就越是嚴苛。
形象就像個緊箍咒,勒的越緊反彈就越大,有時心裡罵出來的話他自己都覺得已經近乎到惡毒的程度。
他以己度人,自己這樣時常腹誹旁人,旁人必定也是。尤其顧洵美,他倆某些方面倒很像,她也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各種笑臉相迎,長袖善舞。
想來,也是和他一般,只敢在肚子裡腹誹了。
而事實恰如趙嘉的揣度,陰差陽錯就說到了貴妃心坎裡。至於外表,他和她都是做戲的高手,他還真沒看出來。
因為太過震驚,貴妃的眼睛瞪的溜圓,儘管那樣的表情一瞬即逝,趙嘉還是清楚地看到了。
出乎貴妃意料之外,趙嘉沒有生氣,反而心平氣和了。
“你可知,拉著這車的馬屁股被人用類似小石子的物事給傷了?”他問。
貴妃搖頭,今生和前世不一樣,沒有後宮的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無限榮寵,現在的生活簡單,人際關係也簡單,她活得無比輕鬆肆意,這次意外她也只當意外,竟從未往蓄意殺人方面想。
若非他有意提醒,她真當一場意外來看。
“許是得罪的人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哪個想要你的命了。”趙嘉嘲諷道。“你不是很聰明嗎?”
想要她拿的人——不是沒有,可柴銀杏一個手下敗將,無知婦孺而已,相公坐了牢,兒子和她離心離德,生意一落千丈,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顧不上她不說,用小石子驚馬想要殺她——這人怎麼也是會功夫的吧?
要僱兇殺人的話,估計柴銀杏拿不出這錢,也沒這路子找人。
……可是有人有錢有勢有人,都不用有路子,一聲令下就能把她解決了。
“顧洵美,”
趙嘉陰冷的聲音將貴妃驚醒,“滾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