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秦氏的嫡女,王玉孃的親姐姐,王秀娘心裡自然是恨的。
當下貴妃提出來,她不禁就在心裡連連冷笑,可是當面卻不敢露出半分,生怕被這狡詐的武進伯夫人抓住把柄,乘機扣她個質疑聖意的帽子。
王秀娘以往只當武進伯一家子鄉下人,在京裡打完舞陽侯世子,又打自家窮親戚,不過是窮人乍富,小人得志的那麼一夥人,可是今日一見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小的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大的字字誅心,步步設套——
都說武進伯耿直,不通人情世故,可今日看來連小帶大個頂個兒心眼子多到肚子都要裝不下了,武進伯看來分明也是扮豬吃老虎,將滿朝文武包括她親爹都給騙到了。指不定連皇帝都給他騙了!
把她妹妹逼瘋,孩子殺了,他們一家子倒是加官進爵,一人得道什麼雞什麼狗都昇天了。
“夫人您言重,聖上既已公告天下,必是查明屬實了。我們大家都信了,您又何必深怕旁人不信,拼了命的往旁人身上扣帽子?”王秀娘以退為進,盈盈淺笑,眼角微微兩道細紋疊起。
“今日是我們的失誤,可我們歉也道了,錯也認了,還望夫人以和為貴,何必在此地爭執,憑白惹人笑話?”
握草?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是認錯的態度?還惹人笑話,她們說別人壞話讓人抓著了,打不過就開始打嘴仗,真特麼綠茶婊啊!
“娘,禮部尚書是做什麼的?是教人禮儀禮教的嗎?怎麼他們家的兒媳婦這麼不講理,豬八戒敗陣倒打一耙啊?”
木墩兒順口就說出家鄉的歇後語,可是大齊朝卻沒聽說過豬八戒是個什麼人物,只當他是在罵人,徐氏當場就急了:
“你罵誰是豬呢?小小年紀不修口德!”
“徐氏!住口!”周氏恨不得一巴掌乎徐氏嘴上,她到底知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人?
武進伯府如今聖眷正濃,整個大齊朝就沒有這麼火紅的了,沒看定國公遇上了也只能退讓?說一千道一萬,即便不拼男人,就是按品級,人家好歹是伯夫人,品級在那兒擺著呢?她雖是侯世子夫人,可到底不是真正的侯夫人,而徐氏就更什麼也不是了,秦恪也不過萌蔭做了勳衛散騎舍人,拿什麼和人家正經有軍功,且軍功大過天的武進伯比?
誰給她的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人家堂堂伯夫人?
沒見定國公府的二姑娘也都摟著說,含沙射影地說,而不敢當面鑼對面鼓雙方打口舌官司?
真正有仇的是定國公府和武進伯府,和徐氏有一文錢關係,她這麼賣力地搖旗吶喊還不算,還親自上陣?!
“——若論起不修口德來,我看夫人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木墩兒直接越過息事寧人的永昌侯夫人,對上最是乍乎的徐氏。
這就是個炮仗筒,有點兒火星子就著。
“畢竟,我們可沒有背地裡嚼人舌根!春花,你還愣著幹什麼,讓人打了,還不去報官?”
……
“是哪個要報官?”木墩兒話音才落,從銀樓外走進一個人便接起了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