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玉清只作不知,拿眼睛瞄著窗子斜對面柴芳青的屋子,誰知那窗子關的嚴實,連根頭髮絲插進去都困難。
“也不怕悶著。”他哼哼。
“送客。”貴妃見杭玉清臉皮厚比城牆,也不跟他玩兒文化人點到為止了,直接開口攆人。
“別別別,師孃,我真有事。”
杭玉清將視線從窗外移回來,滿面堆笑:“這可不是撒謊,我是受人之託前來做說客來了。”
說客?
貴妃挑眉,“吳啟泰?”
娘呀!杭玉清這回真吃驚了,“你咋知道?明人不說暗話,還真是他。他對柴海棠一見傾心,舍下臉來求我替他說情。我琢磨著好歹同窗一場,能幫人一把就幫人一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話說吳啟泰讓柴老爺子給攆出家門,就知道這門親事只怕是沒戲。回家就害了相思病,可他爹是讀書人清高得很,讓人攆回家就丟了大臉,任憑他怎樣求都不為所動。雖則他娘一口應承下來,可他心裡還是沒底。
心想著杭玉清這人囂張跋扈,他平日最是討厭不過,可現在人家是柴家的孫女婿,天然比他有話語權,他大丈夫能屈能伸,果斷地求到了杭玉清面前。
杭玉清做足了姿態,只到吳啟泰好話說盡,他才應承下來。
倒不是為了別個,柴芳青個小妮子幾天不見還挺想她,可是就這麼拉下臉去求和,又有些面上無光。
自然,無光有光的想見也得見。吳啟泰不求他,他這幾天也想了不老少藉口過來,吳啟泰一天這就是老天爺送他最大的理由。
他樂顛顛來了,才知道柴榕他那親親師父居然就成了將軍!
他感覺很榮幸!
……早知道有這好理由,他就不應吳啟泰了。
他心裡懊悔,見了貴妃便把吳啟泰這一茬給隱了。
“那還用想嗎?”貴妃失笑,能求到杭玉清這棒槌頭上的,也就得罪了柴家,又偏偏對柴海棠鍾情,無計可施的吳啟泰了。
杭玉清當說客,他是真不怕他把兩家說到絕了交還不夠,再成冤家對頭啊?
“只不過這事兒你求不到我頭上,海棠的婚事我家婆婆做主,我一個嬸子跟著摻和人家姑娘的親事算怎麼回事?”
杭玉清嗤之以鼻,他倒忘了他家師孃關乎旁人的親事,一向是自掃門前雪。他和柴芳青分別都求過她,她當時就表示無能為力。
要說這事輪他身上了,他還真也是覺得無能為力。他頂多也就說上幾句好話——只不知有什麼作用,畢竟以前他也沒少說人家壞話。
“其實,吳啟泰這人還是不錯的,就是為人太傲。當然也怪不得人家傲,人家年年都是我們書院的頭名,才氣外露。我老師說,他是有能力拼一拼頭名的解元的。”
“你和我說這些沒用,找個說得上話的吧。”貴妃敷衍道。
對啊!
杭玉清眼睛一亮,“多謝師孃提點。”轉身就出門,直奔柴芳青那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