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都看,反正一個羊也是趕,倆羊也是放。”
此屁有理啊,貴妃覺得,他們本也不是高門大戶,只要私下相看做得隱蔽些,不讓人瞧見,本就沒什麼。一輩子盲婚啞嫁那是世俗約定沒辦法,柴家上下本就沒這麼多規矩,她們還是作繭自縛放不開手腳,那就是純粹吃飽了撐的。
再守規矩,他們也是農民,也成不了世家貴族。
“那這樣,我和瓊玖說一聲,勞煩鐵牛打聽打聽吳舉人家小公子的日程,方便我們去看。至於吳鐵匠,他家不是在永安縣開了間鐵匠鋪嗎,那裡我們倒是隨時能去。”
柴家現在唯二的兩個男人,一個六十多歲的柴老爺子,一個四歲的木墩兒,可謂上有老,下有小,就是沒有中間可使喚的壯勞力。好在陸鐵牛兩口子隨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知會一聲沒有不盡心的。
貴妃一一安排妥當,最後還問:“娘,你看這樣可行嗎?”
“行。”
“我看也行。”柴二嫂笑嘻嘻地嗑著瓜子。“海棠,咱家這回是全力支援你,你咋的也得找個好的,不然都對不起我們這片心了。”
柴老太太滿意地笑:“是,這回咱們全家齊心協力,你二嫂出力最大,你可得記著。”
柴海棠衝貴妃笑笑,道:“我心裡都有,放心吧。”
一家子女人基本上就把這事兒敲定了。只等陸鐵牛那邊打聽出吳舉人家小公子日常作息,便要暗地裡相看去了,誰知卻在這當口出了岔頭。
這天剛過了晌午,柴芳青才繡好兩條龍鳳枕巾到貴妃屋裡顯擺,就聽外面嗚嗷一頓吵,夾雜著罵人的渾話。
“好像是杭玉清。”柴芳青啪地把枕巾往桌上一扔,頭也不回就往外跑了。
貴妃撫額,什麼時候柴芳青對杭玉清的聲音這麼敏感,僅憑吱吱唔唔的幾聲就破了案?
她不信邪,緩步跟出去。推開門聲音大了些,她仔細一聽果然是杭玉清扯著脖子喊:“你幹什麼偷/窺我丈人家?是不是偷看我媳婦來的?好個吳啟泰,道貌岸然,偷看人家媳婦還有理啦?!”
吳?
貴妃右眼皮一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推門出去一看,杭玉清和一個著青衣直綴的少年打到一處,兩人撕扯不斷,看不清那少年的臉,只看著身形修長,手腳打起架來也還麻利。
打架的還不只他倆,旁邊三個小廝打到一處,揪耳朵扯頭髮,打的不亦樂乎,兩家少爺小廝誰也不在意招惹來路過的人看熱鬧。
“別是我想的那樣吧。”柴海棠不知何時出來了,站到貴妃身邊喃喃道。
貴妃默,似乎是這樣哦。
正說著話,柴芳青看不過去吳啟泰佔了上風,騎到了杭玉清身上,她蹭地衝上前揪住吳啟泰頭上的青布綸巾就使勁扯,嘴裡還直嚷嚷:
“叫你欺負杭玉清,混蛋!欺負人欺負上門來了,你不知道我爺爺會功夫嗎?”
說著說著她自己也想起來了,扯著脖子大喊:“爺爺,快出來救命,有人打你孫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