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昨晚上睡覺著了涼,失了儀,還請王妃責罰。”李嬤嬤幾乎瞬間擺出了羞愧難當臉,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幾乎爆了粗。
想她一世英明,誰人不知規矩禮儀是最嚴格最標準的,今天居然生生毀在杭玉清這小霸王手裡!
她只是好奇,這小霸王是怎樣能把那話毫不猶豫地說出口的。
難道他不是當街勾、當人家大閨女小媳婦的魁首狀元,他家師孃不就是這麼認識的?想當初,隔三岔五他們杭家都要‘添人進口’,每個月總要杭夫人四處把他給或勾、當或搶回去的美人給安撫回家,道歉賠禮三步曲啊。
不能說他現在讓那位不世出的高人給揍回了正道,就能當什麼事都沒說過,分分鐘佔領道德高地罵他的‘同道中人’吧?
李嬤嬤是秦王妃的忠僕,王妃討厭哪個她自然也不遺餘力地討厭,可是……基本的倫理道德還是有的啊。
秦王妃不疑有她,“待會兒大夫過來,讓他也給你看看,你年紀大了,多注意身體才是。”
李嬤嬤不過是隨口撒的謊,本也知道王妃不至於怪她,可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王妃如此看重,頓時生出千里馬遇伯樂的感恩之心,對王妃自此更是忠心不二,連平日偶爾私心裡抱怨王妃太過寬厚縱了丫頭們她都深感後悔——
她家王妃寬厚就寬厚吧,就是這麼個天真善良的主子,攤上了是她們的福氣!
雖說不會使什麼陰謀手段,好在有王爺寵著愛著,別人也不敢觸她們的黴頭。否則就王妃這樣的性子,讓人玩兒死八百遍都得帶拐彎的。
李嬤嬤心裡各種腦補,秦王妃和杭玉清卻早過了這茬子,人家又開始說上了:
“說的是,這人哪不管什麼身份地位,人品不行,連村姑也是看不起的。”秦王妃非但不生氣王府公子被瞧低了,反而認為對方是慧眼如炬,能識真假人,真真的好姑娘好人品。
至於什麼杭玉清之前的黑歷史——
什麼黑歷史?她家玉清娃娃哪裡來的黑歷史?!
“可是那老二荒唐,糾纏人家姑娘,怎麼你把那倆小廝給帶過來了?”秦王妃秀眉輕蹙,說不出的好看。“怎麼,是他不理你,竟只遣了下人過來和我說道?”
說道後面,秦王妃的脾氣已經上來了。
平日她不愛跟他計較,連他媳婦她都少讓她上來她院子,這是給臉給過了,竟敢搪塞她家親外甥了?!
“不是,”杭玉清把口裡的杏脯嚥下去,不緊不慢地道:“我還真沒碰著那位新——新什麼郡王啊,是那倆小廝四處掀人家馬車簾子,結果掀到我車上了,我怕他們給王府丟人,這才帶了回來,也讓姨母看看,好好管教。”
“什麼新郡王?”秦王妃一頭霧水,“哪裡來的郡王?”
柴蘇和李嬤嬤對視一眼,誰也沒率先開口。
誰先說誰都是知情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