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杏兒不想和柴大嫂糾纏個沒完,向貴妃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眼神,抱著孩子往東里屋去了。“我去和爺爺奶奶說一聲就走。”
“杏兒,”
不等柴大嫂追上去,柴老太太挑簾子出來了,掃視了一圈,最後落杏兒身上。“讓你四叔架車送你。”
“奶奶,我早就定好了馬車,過會兒就來接我了,就不勞四叔跑一趟了。”
柴老太太點點頭,跟著阿美之後不只說話有了底氣,辦事也周到了。
“把孩子抱我屋讓我稀罕稀罕,等車來了你再抱孩子走不遲。”這邊攬著杏兒回了東屋,轉頭橫了柴大嫂一眼。
“你們,都回去休息,今天廚房都讓老大家的收拾。”
柴大娘讓自家婆婆這般打臉,面上有些掛不住。“娘……”
“大過年的,我不想說過份的話。你也四十多歲了,說話之前過過腦子,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立場說。阿武年紀不小,該定了,你就別隻想著阿文了,你爹說過的話在柴家永遠作數。”
柴老太太再次提起將柴文逐出家門一事,顯然老兩口下了狠心,板上釘釘了。
柴大嫂縱然百般不願,到底是柴文做錯了,因為這事也沒少被村裡人戳脊梁骨,柴老太太的話她再不敢不聽,只是做孃的母子情哪是說斷就斷了。
過年家家團圓,整個柴家在貴妃的帶領下越過越好,連柴二哥個女幹懶饞滑那麼一個主兒也過的越發滋潤,和柴二嫂的感情一天好似一天,而柴大嫂自己卻成了整個桂花村的笑柄,兒子也一年半載的連個信兒也沒有,儼然連親生爹孃也不要了,柴大嫂鬱結於心之下就病倒了。
柴大嫂這一病,卻把柴二嫂給惹火了,過年本來事多活多,柴大嫂一病自然臥床什麼就都落她身上了。貴妃倒是有閒,可是儼然一副貴夫人做派,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家子指著在人家手下過日子,柴二嫂這時也不好去發作。
“要知道有病就能不幹活,我也有病!”柴二嫂陰陽怪氣地,“兒子都那樣了,還有臉有病。”
“難道不是因為兒子那樣了,才有的病嗎?有病還需要有臉?”柴芳青懟自個兒老孃沒商量。
窩屋裡炕上的柴大嫂:“……”她是有病,不是聾啊,二弟妹一向愛嚼舌根,柴芳青個丫頭片子說話就不能顧及一下她是長輩?
“怎麼,過年讓你多幹活兒不滿意了?”柴老太太:“不滿意你也受著吧,畢竟讓你滿意的事兒也少。”
柴老太太這話一語中的啊……
貴妃站在院子裡,刮的是嗖嗖的冷風。
這大概就是平民老百姓過的年吧,不像前世那樣熱鬧奢華,喝最醇的酒,吃最鮮的肉,放眼望去一片盛世美景,歌舞昇平。
桂花村的新年滿是雞毛蒜皮,裹著泥土的芬芳,全是不起眼卻讓人不得不煩心的瑣事。
這是貴妃重生後的第一個年,有股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