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貴妃說話有理有據,打了滿口的機鋒,倒把他好奇的小心思給挑起來了,竟有慫恿的意思,託著腮聽她一句一句地說,也不阻止,倒頗有些悠閒意味。
“也是,”他手指在公堂案子上輕輕敲打,有幾分漫不經心。“鄭秀才——也吃了,是吧?”
貴妃的話鄭秀才想不回答就能不回答,還能狠狠地哼她,可是知府大人問了,他就不能不回答了:“回大人,我是吃了的。趙六請客,不好推辭,只吃少許肉,不曾飲酒而已。”
“那其他人是都飲了酒了?”貴妃立刻抓住他話裡的關鍵資訊。
“其他人,是都飲了酒了?”知府大人鸚鵡學舌似的問,這案子越來越有趣了。倒不似他先前想的只是無良商家用壞了的肉把客人給吃壞了。
大人,能有點兒自主思維嗎?
鄭秀才敢怒不敢言,也不作聲,反正他是沒飲,別人飲不飲的,與他無關。而且,現在連醫藥費都沒他的份兒,也不知道他在這公堂上還站什麼崗放什麼哨。
知府大人一問,下面應和聲一片:
“喝了的。”
“稟大人,我也喝了。”
“我也……”
這回真相大白了,還真是和她想的一樣,是把藥下藥裡的。貴妃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急的面紅耳赤,直往她這邊看的趙功成,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作案也太粗糙了。能急成這樣,那就是說他沒做任何善後工作,下了藥的酒他也根本沒倒了。
知府笑了,這婦人有點兒意思。
“大人,”貴妃也沒想到事情竟會進展的這麼順利,就好像重生這一回,這回就跟所有環節都抹了油似的那麼順那麼滑,順勢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您看——”
“你這婦人七竅玲瓏的心思,是不想賠醫藥費的,上來時倒答應的很是爽快。”知府大人這回沒順著貴妃的話說,反將了貴妃一軍,要不是她橫插一槓子,這事兒可不就這麼了了,倒讓她來了個力挽狂瀾,正反來了個大調個兒。
知府雖然是這麼說,可貴妃聽出來話裡沒有遷怒的意思,便越發恭敬地道:
“回大人,民婦不過是想要討回個公道。幾位客人在民婦店裡吃壞了肚子,不管因為什麼,這醫藥費我是一定會付的,不會讓幾位白白受苦,更何況……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民婦與人的私怨,才讓幾位客人受了無妄之災。”
“但是凡事總要講到明處,該掏的錢民婦一定掏,但是我要掏個明白。不能讓民婦的掌櫃和夥計,擔了這不好的名聲。”
貴妃的話音未落,一眾拉的面黃飢瘦的讀書人齊刷刷的小眼神就射向了趙功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