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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榕一大早吃完飯就想跑後山玩兒,是貴妃一把攔住他讓他等著一起去縣裡,他才沒從後院翻牆出去。
他慣是個給自己找樂子的,貴妃裡外忙活沒空搭理他,他就四處挖門盜洞找了只耗子耍,把它圈到一個四面板子都給擋住的地界兒,一人一鼠在裡面跑,老鼠都快跑斷氣兒了,柴榕樂的見牙不見眼,美滋滋玩兒的正開心。
貴妃的大長腿一邁進後院,柴榕就聽出她的腳步聲,也不管老鼠了,蹭地就躥到了貴妃跟前,大嘴叉還沒等咧到耳根,一眼就瞧見她懷裡的弓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真讓貴妃見識到了什麼叫熠熠生輝,燦若星辰。
“我的!”柴榕一把就從貴妃懷裡搶過來抱進自己懷裡,跟失散多年的骨肉至親似的抱著就不撒手了。
木墩兒於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排名又往後排了一位。
他的地位啊……在他傻爹那裡是嗖嗖下降,跟山體滑坡似的,擋都擋不住。
“把‘你的’弓箭放回你屋裡,”貴妃笑眯眯地在‘你的’兩個字上咬了重音,“以後我們一起上山打獵,現在咱們要去縣裡走走。”
“弟妹,”東邊的窗戶蹭地擠出柴二嫂的腦袋,細長的眉毛都快挑到了鬢角,“娘不是給你禁了足,讓你在家待著?你還往外跑?”
這真是全天候十二個時辰的獄座,貴妃頭疼。
“我和娘說了,上次去縣裡給四郎治病不是欠著老大夫兩文錢嗎,四郎現在都好了,怎麼也該把錢給人送回去了,不能讓人覺著咱故意賴帳啊。”
她從柴老太太的反應就知道眾人對四郎治腦子會產生的震動,為免不必要的解釋和阻撓,現階段她並不打算鬧的人盡皆知。
畢竟她最初的本意只是為了做生意賺錢。
可是如果沒有徵得柴家人的同意,她一個為人婦的女子又有什麼立場跳過婆家自己出來?在任何人眼裡她嫁了個傻子都值得同情,可是人家沒虧待她短了她的吃喝,她若是因為錢的事鬧翻天,受指責理虧的永遠只會是她。
這就是現實,這個時代的現實。
給柴榕治腦子只是個附加的產物——甚至可以說的齷齪一些,就是給柴家最大的魚餌,畫的最大最香的一張大餅——
這是她否認也否認不了的,沒有這個前提,柴家老倆口會同意她明裡暗裡的做些小買賣就出了鬼了。
他們防她跟防賊一樣,生怕她哪天心思活了把他們的傻兒子扔了,還會讓她四處蹦噠把心給蹦噠野了?
可是,她想給四郎治病這沒錯吧?
治病得需要錢沒錯吧?
錢,他們就得自己賺也沒錯吧?
於是,大路就此暢通啦。
貴妃一條龍的戰略戰線這時才算全面開拓,其中運用的手段可能略顯腹黑了些,可是就結果看,她的確給四郎治病,甚至她會竭盡所能的給他治好。那麼結果是好的,她的整個動機也好,心路歷程也好,就不是重要的了。
難道,不是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