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貴妃便拉著顧瓊玖四下逛起來。
問題是貴妃不戴斗笠,長那麼漂亮那張臉也是招風的,戴上斗笠,顯眼的就變成那不合時宜的斗笠,反正走哪兒都是帶走一大片驚詫的小眼神。可偏偏她自己前世受慣了旁人的各種仰望矚目,渾然不覺自己事與願違地成了人群中的焦點。
一進胭脂鋪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廉價的香料味兒,刺鼻的香味兒還沒等把貴妃燻出去,樓上冷不丁嗷的一聲尖叫就把她給嚇出去了,拉著顧瓊玖就往外走。
小夥計急的直冒汗,連忙追出去留客:
“姑娘別走啊——這,真沒事兒,是我家小姐和姑爺打嘴仗,他們向來在樓上打,涉及不到樓下的,您別害怕——”
貴妃頭也不回地把小夥計甩後面,半點兒聽他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姐,你怎麼了?”走出大半條街,顧瓊玖才慢吞吞地追問。
木墩兒小短腿一頓倒飭,好懸沒累出氣喘來。這裡面也就他知道貴妃是怎麼回事,樓上那豬嚎似的分明是昨天在山上那個矮胖子的聲音,扯著脖子解釋昨天是陪縣令家的公子見義勇為讓人揍的,不是他媳婦說的去喝花酒讓人把門牙給踹掉了。
貴妃喘勻了氣,這才皺皺鼻子,對顧瓊玖解釋道:“那家人心浮躁,香料肯定也制不出好的,你聞那味道——刺鼻又難聞,不行。”
顧瓊玖:“……”
聽你在鬼扯,香料和人心浮躁有毛關係?
貴妃遂扯開話題,拉上顧瓊玖往前面幾步遠的布莊走,還沒等進去,又見兩個夥伴一人抱一匹染著血的布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壓低了聲音,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笑:
“可惜了這兩匹好布,咱洗洗不知道還能倒出去賣不。”
“誰讓二少總和縣太爺那兒子一塊兒混,成天欺女霸女欺女霸女。這回老爺是揍折一條腿,下回指不定揍折他哪兒了。說是見義勇為救個小娘子,讓惡霸給揍了——二少也真有臉說得出口,他們幾個敗家子是惡霸還差不多。”
另一個笑了:
“是讓別人見義勇為了吧。”
……
特麼,人生處處都是坑啊,躲過了一家,上趕著又撞上來一家。
貴妃頭疼,趕情那神經病官二代是集合了永安縣所有紈絝富二代上山,打他這一個,就把捅了馬蜂窩似的,永安縣所有有頭有臉的都給揍了個遍,……這還有好嗎?
流|氓就流|氓,惡霸就惡霸,交友要不要這麼廣?!
還能給人條活路嗎?!
“此地……不宜久留啊。”木墩兒捂著嘴小聲提醒。“快閃人。”
貴妃沉痛地點頭:“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