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輝的雙眼都染上了紅色,這一路來殺了太多的人,朝廷這次為了徹底的圍剿方臘最後的部隊,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山石後,木林中總會源源不斷的冒出敵人,似乎無窮無盡一般。
遠處的主戰場喊殺聲已經小了很多了,只是偶爾還有零星的聲音傳來,看來這次的戰役已經到了尾聲了,方臘的部隊已經一敗塗地。
還好方臘最終聽取了自己的建議,將部隊向外突圍,讓自己在這山林中有了很多挪動的空間。
如果還在那幫源洞周圍,早就被朝廷的軍隊給圍的死死的了,真的那個階段,自己也是束手無策。
楊輝憑藉著自己的速度,一路甩掉了不少的追兵,然而對方人數實在太多了,漸漸地也形成了合圍之勢。
有意無意的,楊輝的腳步向著山坡的邊沿行去,他很快移動到了懸崖邊,後的追兵正慢慢的圍上來。
這一路上,這些追兵也被殺到膽寒了,對方簡直就像一頭怪獸,不管多少人衝上去,倒下的總是自己這邊計程車兵,明明幾次砍中了對方,那明明可以致人重傷的攻擊對方卻也只是皺皺眉頭,然後繼續跑路,殺到了現在,竟然讓許多的官兵產生了對方不可戰勝的感覺。
楊輝藉著月光看了眼山坡下方,還好,這裡離下方也就幾層樓的高度。
他跳了下去,落地時更是調整了幾次方位,讓反震的力道盡量落在自己上,避免早已經暈過去的方臘受到更多的傷害。
在山崖上方想起一陣士兵的呼喝聲,這些士兵開始從山崖兩側的平緩慢慢繞了下來,期待找到“跳崖自盡”的楊輝兩人。
剛一落地,楊輝吸一口氣,又向著山外奔去,他的心中有著一股緊迫感,背上方臘的狀態實在是讓人焦心。
在交戰的過程中,方臘就因為之前的傷勢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剛才自己跳崖那麼大的動靜,對方也沒有醒來,如果這時候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自己這些人都將萬劫
不復。
山崖下路段的朝廷兵馬明顯少了人多,楊輝都藉著夜色繞了過去,但隨著他一路前行,士兵明顯的又多了起來。
應該是很多士兵得到了訊息,抄近道在路上堵截他們。
這一夜的廝殺奔逃,天色也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遠處有一大隊的朝廷官兵守護在那裡,在他們的後方,有著一座石碑,上面寫著篆體的“青溪”兩字,楊輝的眼睛亮了起來。
向著周圍掃視了一圈,並沒有別的追兵趕來,楊輝將方臘放在了地面上,拿起了刀,向著那群士兵衝了過去。
血花綻放,伴隨著慘叫,半刻鐘後,這裡除了楊輝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他的上又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他如今的肌強度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這些古代的兵器甚至不如現代的菜刀鋒利,在一路交戰過程中,他也被擊中了很多次,有時候甚至怕背上的方臘受到傷害,故意用自己的體抗。
這些對於別人而言致命的傷害對他而言只是一道道的傷口,但打到現在,自己也已經是傷痕累累,疲憊不堪了。
他轉,來到了方臘所在的地方,方臘躺在地面上,他睜著眼睛,正默默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楊輝。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年輕人,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這麼多兵都不是你對手,能帶著我走到這裡,以前都沒發現有你這號人,或許是聖教的神靈顯靈了吧,不希望我被朝廷擒住。”
說到這裡他咳嗽了幾聲,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就到這裡了,已經沒有路了,再走下去會面對更多的追殺,我的體已經不行了,能吸引這麼多士兵,讓一些聖教的子弟逃出去,我已經死而無憾了,哈哈哈哈哈哈,來吧,幫我解脫了。”
他的笑聲有些豪邁又透著一股淒涼,說完這些他努力坐直了體,將自的兵器向著楊輝丟了過去,閉上了眼睛。
等了幾秒,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他睜開眼看見了還站在不遠處的楊輝
,皺起了眉頭:“快快動手,勿要做那小女兒姿態。”
楊輝這時候怎麼可能動手,還沒有出青溪的界呢,現在動手等於前功盡棄,他早已經想好了說辭。
楊輝指著不遠處的石碑:“聖公,不管怎麼說我也希望突圍顯得有些意義,至少我們衝破了朝廷的部隊,越過了青溪的地界。”
方臘也看向了遠處的石碑,他目光有些恍惚:“也好,那就先過了石碑,不要讓我這失敗之人的屍體汙了這祖地”
方臘的祖籍正是青溪縣。
楊輝揹著方臘來到了石碑後,方臘坐在了地上。
他對著遠處大喊道:“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他的眼中,浮現了這些年的畫面,年少時憎恨官府不公,自己家族被地方官員欺壓,最後自己憤而加入了摩尼教,一步步憑著心機手段向上爬,最終登頂教主之位。登高一呼豎起反旗,摧枯拉朽的攻破一個個城鎮,人人都稱呼自己為“聖公”,直到攻破杭州自己稱帝立國號“永樂”佔據了半壁江山,自己的人生到達了巔峰,自己就是真命天子,那時候的他也一度這麼以為的。
然而一切如冰雪消融般垮塌了,城市一個個失守,多年的戰友兄弟,方七佛、鄧元覺、石寶、厲天閏一個個戰死了,直致今,最後的部隊被圍剿,自己也走到了絕路。
過往的一切如同虛幻的一般,讓自己有種不真實感,而自己現在所求,也不過是讓兄弟們能多存活一些,摩尼教不要在自己手中斷掉而已,想到這裡,這個冷酷沉穩的男人雙眼落下了淚水。
他最後看了一眼周圍的土地,對著背後的楊輝輕聲道:“動手吧!”眼睛閉了上去。
楊輝的影開始虛幻了起來,他拿起手中的長劍對著方臘的背部刺了過去,對方倒下了……
眼前的景更加的虛幻,畫面開始改變,等到再度清晰,已經是之前的圓桌旁,宋鈺詩等撤退的一群人都坐在周圍,只是少了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