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坐在人群之中的一個士兵,他身材高大,稜角鮮明,雙手抱肩,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孫琳氣得臉色漲紅,類似的情形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現在的中國國力積弱,雖然疆域廣闊,可在整個世界舞臺上的地位甚至比不上鄰近的韓國。
面對這種人種上的所謂優越和國力的碾壓,她雖然每一次都據理力爭,可最終收穫的卻依然是輕蔑的嘲笑。
“哈哈哈!”
人群中響起一陣鬨笑聲,說話的那名士兵自得的挺了挺胸,擺出了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帕卡德中校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臉色平靜,但在這個時候,他的這種不作為往往就代表一種變相的鼓勵。
孫琳求助似的看了看身邊的比爾蘭達,他實際上是帝王劃的一個負責人,能夠直接和參議員對話,手中掌握的隱性權力極大。
但對於孫琳的求助,比爾彷彿沒有看到一般,他只是看了看前臺上正在講解的維克多,示意他繼續進行下去。
孫琳氣得渾身發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站在他身邊的一個黑人青年卻扯了扯她的衣袖,將她拉了回來。
“布魯克斯,不要攔著我!”孫琳滿臉怒容的說道。
被稱作布魯克斯的黑人青年搖了搖頭,他是除了比爾蘭達之外,唯一知道整個行動計劃的人。
就在不久前,他還陪同比爾蘭達前往華盛頓,面見了參議員,比爾蘭達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可事實上整個帝王計劃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資金無底洞的投入進去,可得到的成果卻甚微。
這一次已經是比爾爭取來的最後機會,如果不能在骷髏島上獲得什麼收穫,那麼短時間之內,他們的計劃將無法被再次啟動。
“沒用的,孫琳。”
“在某些人眼中,種族主義根深蒂固,就算是法律,也沒有辦法糾正他們的觀念……”
身為一個黑人,布魯克斯能夠走到今天這步,承受的歧視和汙衊,顯然比孫琳要多出無數倍。
“就當是瘋狗在亂咬吧!”
布魯克斯一臉難堪,“我們需要他們直升機的運輸,在島上也離不開他們的護送,忍忍吧。”
孫琳臉上的血色褪盡,她一邊需要強忍著不讓自己爆發出來,一邊又拼命忍住眼眶中的委屈。
將腦袋低下,她從未像這一刻這樣,渴望祖國的強大,也從未像這一刻這樣,渴望有人可以站出來,替她說一句公道話。
眼睛向旁邊掃去,場中眾人的表現盡收眼底,有起鬨的,有冷眼旁觀的,也有皺眉表現出厭惡的。
但是沒有人,沒有一個人開口。
“如果受到侮辱的是一個黑人,場上的情形恐怕都會不一樣吧,就因為我是中國人,是這裡唯一的異類嗎?”孫琳的心中充斥著莫名的傷感。
她的視線最終停在了站在身邊的另外一個人的臉上。
莫森。
這個和她流著同樣血脈的中國人。
可是讓孫琳失望的是,莫森的臉色平靜,甚至有些無悲無喜,他就那麼安靜的站在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場中眾人的反應。
“他難道不感到羞恥嗎?難道沒有心生憤怒嗎?!”孫琳的心中湧現出一股遠超以往的怒火。
“別人已經指著鼻子罵到臉上了!”
“咳咳!”
講臺上的維克多適時的輕咳了兩聲,他剛要繼續說話,人群中發出嘲笑的那個美國士兵卻再次開口道。
“我覺得這次行動還是不要帶那兩個中國人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瞎搞,我們在越南戰爭中,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局勢?”
“誰知道他們在這次行動中又會做些什麼?”
男子話音剛落便感覺衣領上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扯飛出去,重重地砸進了玻璃擋板上。
噼裡啪啦。
鋒利的玻璃碎片將他的身體劃傷,他摔的七暈八素,還沒等站起身來,一隻大腳對準他的腦袋狠狠的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