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親情,沉溺於此,如含砒霜,棄之無妨。”顧澄面露堅定之色道。
雲岫嘴角微勾了下,憑空消失不見。
顧澄腦海一清,抬目而視,眼前還是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石臺階。
“原來試心梯是這樣的,隱藏在山石階梯之中,被放置於最為陡峭的山石階梯之後。趁著身心最為疲憊之時,入陣煉心。這可真是陰險呢!”顧澄嘆道,低頭看了下她的左手,手掌之中裡面空無一物。
“呲。”顧澄站在原地輕聲嗤笑了下。
“不管是真的雪粒,還是虛幻的雪粒,都不可能在手掌留存。正如我和雲岫,昨天一別,仙凡之別,道路早已不同。但即便明知是不切實際的妄想,也好想和雲岫多待一會兒。即使知道顧啟凌涼薄冷血,更不會懲罰顧江接我們回府,但這一世我心底裡還是妄想著血緣親情。”
想到這裡,顧澄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邁步要接著登山。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汗毛也炸立了起來。
因為就在她的腳邊白雪竟然有一雙腳印,腳印自下而上,朝著山頂延綿向上。
“是誰?”顧澄放出神識觀察了一下,神識範圍之內,前後無人。
“我明明遠遠地將他人甩在身後,是誰在我入陣迷惘的間隙,將我超了過去。”
顧澄抬頭看看了天光,晨光依舊微弱,看來她入陣煉心並沒有多久。
“雖然不知道剛剛是誰超了我過去,但是這人只是繞過我而去,而沒有觸碰加害於我,這個人將來絕對可以結交。”
顧澄回頭看了下石階之下幽深的山谷,後背又是一緊。
“心中之念,果然害人,只是沉溺轉瞬,便將生死交付了他人。”
但前面山路遙遙,不容顧澄慨嘆反思,還是要繼續登山。
知道前面有人,顧澄也不敢外放出全部的神識。
為了防止神識被攻擊,她只把神識外放在她目光可以觸及的邊沿之上,既安全又能作為視線觀察的補充。
好在前方的山石階梯變得平緩了很多,神識的觀察作用也沒有那麼大了。
山石階梯延綿不斷,顧澄也不敢放鬆,一直在奮力攀登。
直至正午時分,顧晨的神識好像終於觀察到了山頂的平臺。
有個小男孩背對著顧澄,站在平臺之上。
“到了!”顧澄心中興奮道。
“前面站著的男生定是剛剛超過我的新弟子。”
想到這裡,顧澄腳步也加快了些,就在快到山頂之時,顧澄的左手突然間從後面被拽住了。
顧澄大力甩了下手,抬起左腳接著登梯。
快到山頂了,誰也不能讓她停留,她要登頂,她要拜元嬰真君為師。
左腳踩在石階上,身體卻沒有動,她的左手彷彿拉著千金重擔。
顧澄使勁甩手,但她的左手還是被緊緊拽住。
就聽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你要去哪裡?”
“這是……”顧澄猛地轉頭看向下首。
只見一個衣不蔽體,蓬頭垢面的男生,扯著嗓子尖道:“顧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