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行進了四天,這已經是楊萬年的身體極限了。
他的身體極度的缺水,他的身體正在嚴重的被透支著,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雙影,看到天地竟然在旋轉。
小十一在他的耳畔一直嘰嘰咕咕的吵個不停,好像深怕楊萬年再次昏倒過去。
楊萬年在小十一的嘰嘰咕咕下這才清醒了一點,苦笑的搖了一下頭,小傢伙關鍵時刻還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了。
繼續望過去,依舊是荒漠。
他手探向了儲物袋,裡邊的丹藥都已經沒了,多數是被自己之前吃了,逃命扔出的那幾瓶築基期的丹藥,應該是被那多觸角的怪物給吃了,儲物袋裡邊都是一些兵器和書籍。
這時候楊萬年已經嚴重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選擇錯了方向,這好像是從荒漠的更深處走來了,這裡是更加一望無際,更加廣袤的荒漠天地。
萬不得已的時刻,他只能另想辦法了。
他看向了自己的手臂,看向了那血液流經之處,這可能是唯一的水源了。
一定要活下去。
他狠下心來,咬了下去。
可能是因為長期缺水所致,血液並沒有想象中的噴湧而出,需要人嘬取。
那甘甜粘稠液體流經乾咳的口腔之時,楊萬年還是感覺到莫名的幸福,這便是自己唯一的水源,他並沒有一次性吸取太多,但這一次的飲用量足夠讓他的精神狀態重振。
楊萬年向小傢伙示意了一下,小傢伙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繼續躺在他的肩頭睡了過去,楊萬年無奈的搖了搖頭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有了前進的動力,調整了一下狀態,楊萬年就準備繼續的認準之前的那個方向前進。
絕望,懷疑,這是每一個身處荒漠中的人都會生出來的一種情感,但是楊萬年知道自己不能懷疑自己,認準了一個方向持續的走下去,這是唯一能找到生的希望的方法,沙漠中最忌諱切換方向。
有了這暫時的水源,楊萬年就在這種狀態下繼續堅持了八天的時間。
終於,在第八天的時候,全身能吸出血的血管都已經被他吸取過了,他的身上再也嘬不出任何血液來了。
楊萬年的嘴角乾裂到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白痂,更為恐怖的是他的臉色竟然和他的嘴角一樣白,他的身體徹底的失去了行走下去的動力。
他的整個身體就像是缺水的豌豆,表面幹皺,蓬頭垢面,面板乾裂在烈日的強照下黑裡透紅,而後,這一刻,竟然出現了不正常的蒼白之色。
小十一也被楊萬年的這種狀態給嚇了一大跳,迷迷糊糊的在沉睡中甦醒過來,嘰嘰咕咕的又在楊萬年的耳畔叫個不停。
可是這一次已經不起作用了,楊萬年的眼角耷拉著,腳下步伐軟綿無力,他踩在這流沙之上不著任何力道,就像是踩在海綿上一樣,他依舊向前走著,只不過,此時走的是一個S形的曲線。
就這樣在這種昏迷的狀態中,走了一天一夜之後,楊萬年終於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已經徹底的閉住了,但是,他的身體卻在動。
這一次,不是十一在他的身下搗鬼。
小螞蟻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是楊萬年自己在動,他他爬著行走。
其實,楊萬年在昏迷的時候,已經在這荒漠中躺了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人體在不飲食不喝水的情況下,最多隻能活上七天的時間。
楊萬年身處這樣的環境下,已經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已經相當驚人了。
如果不是之前吸取了蟻王的蟻液,成了半個蟻人,他很可能身處在這個世界中都醒不來就已經悄然的死去了。
楊萬年現在只保留一點意識,就這樣爬行著,就這樣之後的六七天的時間裡,他夜間就這樣爬行,白天站起來走S彎道,大體方向一直不曾有變。
他全身的每一處細胞都處於極度乾渴的狀態,身體內臟的器官在超負荷運作,他的喉嚨乾渴的已經結痂,說不出任何的話。
就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全身卻有一處地方像是一塊蠻荒之地正在有生命的跡象,一切正在悄然的復甦著,那地方正是他的氣海。
那裡曾經殘破的不成樣子,有巨大溝壑彷彿無底洞,根本就填不滿。
如今,這無底洞徹底的消失了,地面竟然徹底的癒合了。
這種癒合其實在楊萬年身處深潭中就已經開始了,只是楊萬年一直沒有注意到,現在這殘破之地竟然痊癒了。
雖然癒合,但終究不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一切只是徒勞而已,但這已經足夠驚人了,殘破氣海癒合,一切正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