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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火車的嗚嗚嗚 (1 / 3)

演出結束後,文工團的演員都回到了團裡的客車上,隊長在挨個點名。

叫到崔明亮的時候沒人應,崔明亮穿著厚厚的大棉襖最後一個上車了。

來遲了自然免不了被隊長一頓說,不過崔明亮也不害怕。

隊長抽著煙看著崔明亮這個刺頭,不悅地說道:“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這麼多人等你一個,有點集體主義精神嗎。”

崔明亮看著他說道:“你少扣帽子啊,遲到一會咋啦,我又沒耽誤演出。”

“沒耽誤演出,你以為伱演的多好啊。”

崔明亮不服氣地說道:“你演的咋樣我就演的咋樣。”

“你演的什麼啊,火車叫你那是火車叫?”

“我又沒坐過火車,我在知道火車咋叫。”崔明亮說著上了車坐到座位上,絲毫沒在意隊長的指責。

隊長不耐煩地把菸頭丟掉說道:“沒坐過火車,沒吃過豬肉你還沒見過豬跑啊。”

崔明亮把手揣進衣袖裡不服氣地說道:“我見過豬哼哼。”

車裡頓時都笑了起來,隊長又說了兩句就讓開車了,車子啟動了,車廂裡的燈也滅了。

車子緩慢的朝前行駛,但是車裡的年輕演員們都歡鬧起來學著電影裡的火車汽笛聲,歌聲穿過黑暗飄向遠方。

十多分鐘後,陳立安站在路邊跺著腳,這冬天可真夠冷的,呼氣成霧。

賈章科看著抽菸的陳立安說道:“等會回去好好泡個腳,這天不比京城暖和。”

陳立安哆哆嗦嗦地把菸頭丟了,看著賈章科說道:“你這電影隱喻太多了,臺詞我就不說了時代特色,剛剛又是關燈又是唱歌的,誰家大半夜開車關車廂燈啊,怕人撞不上來是吧。”

賈章科語塞,支吾半天才說道:“我總不能說的太直接吧。”

陳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說著玩,你是導演,電影需要藝術加工嘛。”

陳立安說完就哆哆嗦嗦地上車了,把手揣進袖子裡就一直沒拿出來,一直到了縣城回了旅館才感覺暖和起來。

小旅館的條件的確差了些,陳立安一邊泡腳一邊打著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的閨女叫爸爸,心裡頓時暖和多了,咱有三件小棉襖呢,一點也不怕冷。

第二天一大早,陳立安又正常去拍戲了,甭管戲裡的臺詞有多少時代殘留的詞,陳立安依舊說的起勁。

七九年本身不就這樣嘛,那些人都說習慣了,而且絕大部分人其實都不理解自己說的詞是什麼意思,反正說事的總喜歡把那些詞說出來。

權威嘛,崔明亮老子教訓崔明亮的時候就總喜歡說,崔明亮也學著說回去。

暖和屋子裡,崔明亮穿著二棉褲喝著茶催促母親做褲子做快一點,被母親說了幾句,又去聽父親和弟弟的聊天去了。

沒多一會母親拿著兩條褲子出來了,崔明亮和弟弟一人一條,是最時興的喇叭褲。

弟弟拿過褲子很輕鬆的就穿上了,但是崔明亮的褲子小了,套的很費勁。

最後好不容易穿上了,也緊繃繃的。

汾陽的雪很大,地上的積雪還很厚,崔明亮站在院子的雪地裡被父親說了幾句,然後就去縣裡的電影院了。

電影院那條街也破破的,廣播裡還放著歌,廣場邊上的牆面上還有隱約可見的標語。

崔明亮和好朋友張軍一起來了,尹瑞娟和鍾萍都在等著呢。

鍾萍是張軍的物件,也是他們這群人中最早穿上喇叭褲的,鍾萍看著崔明亮不合身的褲子,好奇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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