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山將茶一飲而盡,起身走出了門,和陳富貴與呂一各自抱拳之後,翻身上馬。
城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一支百餘人的隊伍悄然走出,朝著雨燕州的方向,沒入了漫天的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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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相府,萬文弼坐在房中,長子萬敬儒恭敬站在一旁。
萬敬儒小聲道:“父親,邊關接連幾場大勝,造就了一大批的軍功功臣,這些人,怕是未來都會站在夏家那頭吧。”
萬文弼緩緩點頭,“看太后定下封賞的慷慨勁兒,朝中原本那些被殺得不敢冒頭的勳貴們當是徹底蹦躂不起來了。”
“那咱們呢?”
萬敬儒神色憂慮,身為家族繼承者,萬敬儒雖然本事比起當年秦思朝差得遠了,但是這等大事,萬文弼還是告知了他的。
如今眼看著夏家聲勢越來越大,他很想勸一句【父親,收手吧,外面全是夏家的人】,但是他知道他勸不動,便愈發憂慮。
萬文弼輕輕一笑,“為父知你所憂,但放心,為父已有法子。”
萬敬儒將信將疑的看著自己父親。
一貫都被景仰著的萬文弼一看這眼神登時就怒了,眉頭一挑,“不信?”
“信!信!信!”萬敬儒也登時反應過來,連忙端正態度。
萬文弼輕哼一聲,“古往今來,堅城大多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夏景昀的確勢大,我們若是以外力逼迫,反倒會使得他們鐵板一塊,但好在,他們也有隱患。”
萬敬儒連忙好奇道:“什麼隱患?”
萬文弼端起蓋碗茶,用杯蓋輕輕颳了刮浮沫,輕笑道:“一山難容二虎。”
“諸位卿家,可還有事?”
翌日上午,乾元殿的重臣小朝會中,在商量了一些軍國大事之後,德妃開口問道。
萬文弼邁步出列,“太后,陛下,臣有一事啟奏。”
德妃點了點頭,“萬卿有何事?”
“先前北梁使臣前來,淮安侯白雲邊及鴻臚寺卿奉旨迎賓,差事辦得甚好,如今北梁使團已經離去,臣以為朝廷當有封賞,以嘉其行。”
衛遠志心頭微微一動,看了一眼站在他斜對面的夏景昀。
夏景昀直接出列,“萬相之言甚是,臣附議。臣聽聞淮安侯素喜文墨之事,不如賜其一件內廷珍藏。至於鴻臚寺卿,此乃分內之責,賞賜些財物即可。”
萬文弼扭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話。
德妃點了點頭,“諸卿既無異議,便就這麼辦吧。”
夜晚,當夏景昀回到了建寧侯府,衛遠志便趁夜來訪。
“高陽,今日之事,有貓膩啊!”
看著頗為憂心的衛遠志,夏景昀嗯了一聲,“看來,這位相公是想要拉攏援兵,並且想從我們的內部下手了。”
他輕笑一聲,“他覺得我們越來越茁壯難撼,但若是能從我們這邊直接分出一大塊為他所用,他或許就能跟我們掰掰手腕了。”
“那你為何今日要攔著,僅僅給白雲邊那麼點封賞?你就不怕真給他逼得反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