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這般說,嶽平武怕是轉身就走,還附帶一口唾沫,但是對面是姜玉虎,是老軍神嫡傳的本事,他嶽平武能學到一鱗半爪,未來怕是都能贏得個名將的名頭,當即大喜,“謝小軍神!”
姜玉虎也不客氣,“現在,去將城中守軍的名冊拿來,同時將城中戰馬,兵刃、糧草、器械的名冊悉數取來。”
嶽平武開門,裝作自己的吩咐,很快,嶽平武的親兵帶著一大堆的文書回來,姜玉虎直接帶著自己的親衛看了起來,同時不停吩咐。
“這戰馬名冊不夠細緻,分優中劣三等,各自數好數量,去讓養馬官重新填一下。”
“這守軍名冊,也要再改改,打過三場以上戰鬥的,單列出來,只經受過訓練,沒有上過戰場的也要單列。”
“守城器械要具體到每一個種類的數量,重新統計。還有,要包括在常規器械用完之後,其餘可以緊急拿來使用的守城物品,這個算一個大概即可。”
一個晚上,整個汜水關城,都在一種雞飛狗跳的忙亂中,但是這種忙亂,卻並未帶來什麼恐慌,因為這種家底的清點,讓經手之人的心頭也踏實了幾分。
當黎明的光重新灑來,姜玉虎以超凡的精力依舊繼續忙碌著,朝嶽平武擺了擺手,“去城牆上吧,他們步軍到了肯定就要先進攻了。現在只管防禦,切勿出城。”
嶽平武看著姜玉虎的樣子,心頭是既慚愧又興奮,慚愧在於自己坐鎮此間也有兩日了,對這座關城的熟悉還比不上姜玉虎這短短几個時辰,興奮在於,摸清了家底,心頭更有譜了,而且有小軍神這等人物坐鎮,此戰定是穩了!
另一邊,呂蕭聯軍的大營中,大部隊已經陸續彙集。
有了步兵和輜重的補給,整個軍營也愈發有了真正大營的樣子。
蕭鳳山更是囂張地直接將大營布在了汜水關前三五里的地方,擺明了就是要圍住這座拱衛京師的雄關。
按照蕭鳳山和呂如松昨日定好的計策,天色方明,龐大的隊伍,就陸續集結在了汜水關前廣闊的空地上,拉響了這場攻城戰的序幕。
呂蕭聯軍計程車卒排成方陣,如同一團飢餓的螞蟻,又如同驟然漲起的黑潮,毫不畏懼地向著高聳的關城猛撲而去。
城牆上,守軍們屏氣凝神,嚴陣以待,緊握著手中兵刃,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滾木、弩箭、羽箭齊發,攻城計程車卒們如同在狂風暴雨中穿行。
在他們身後也有箭矢如雨,尖銳的箭鏃帶著破空的風聲,直指城牆上的守軍。
箭矢連綿,不斷有人倒下。
但在攝人心魄的戰鼓聲中,在這血與火的碰撞中,所有人都已經忘我,眼裡只有各自的目標。
攻城計程車卒們不顧一切地沿著雲梯,試圖攀上城牆,不斷有人被打落,又不斷有人填補他的空缺;
守軍們則是聚精會神地守著每個垛口,打退著對方的每一次嘗試,刀砍斧劈,滾木金汁,十八般武藝,十八般器械用盡,為的就是守住自己的陣地。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從聯軍陣營中,傳出了鳴金收兵的聲音。
在留下了滿地的屍首之後,如潮而來的聯軍如潮般退走。
雙方默契地派出民夫,收斂屍首。
烈陽當空,城牆下一片血色。
呂蕭聯軍的軍營中,蕭鳳山看著眼前的副將們,吩咐道:“你們下去,就輪流讓士卒在營中休整嬉戲,做出一副懶散不設防的樣子,但是外鬆內緊。經過今日慘烈的大戰,嶽平武等人肯定心頭慌了,只要我們擺出一副全無防備的姿態,就可能將他們引出來。”
他按著案几,“只要他們出來,咱們就有破關的可能!”
副將領命而去,呂如松看著他們的背影,問道:“能行嗎?”
蕭鳳山抿著嘴,“只有試試了,而且要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呂如松也沉著臉,望向關城的方向,默然不語。
不知道是在思考自己怎麼走到這一步的,還是在思考有幾分破關入京的可能。
但蕭鳳山的謀劃還真沒錯,此刻的關城的城樓房中,一幫守將陷入了小小的爭執中。
“咱們就一萬人,抵得住他們幾次這麼不要命地攻打?今日才剛剛接戰不久,叛軍就已經有能登上城牆的了,如果不是預備隊見機得快,將其剿殺,怕是第一天就破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