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書生的臉幾乎在感應到這道目光所指之處時,瞬間一紅。
“咳咳,兄臺怎生不說話?”
夏景昀連忙反應過來,拱手一禮,“在下的確是遠道而來,慕名來此,兄臺自是覺得面生。”
俊美書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掛起極淺的弧度,整個人變得愈發嬌媚而不自知,“慕名而來,慕什麼名?”
“自然是蘇家之百年家風,數代積澱,還能有什麼別的?”
夏景昀笑了笑,趕在俊美書生身後那名侍女眼現怒容卻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繼續道:“畢竟那位洞庭明珠等閒又不見外客,我們這等無名小卒來此,何敢有那等奢望。”
俊美書生淡淡一笑,“一個徒有其名的女子罷了,見與不見又能如何?不如尋一老農,問一問農耕,尋一商賈,聊一聊錢糧。”
“此言差矣。”
夏景昀搖了搖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世上是追逐功名利祿也好,致力經世濟民也罷,那都是個人理想的追求,然則男女之情,實乃發自本性,是我等人類自誕生起便為了繁衍生息而歷千萬年之演變,潛藏在意識深處的本能。如果能見,我自然還是希望見一見的。”
俊美書生笑著道:“此言聽上去頗為離經叛道,但細思起來,倒是有幾分新穎。”
他看著夏景昀,“那你見了之後,又想說些什麼呢?總不能就盯著看吧?”
說完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慌不忙地找補了一句,“我乃蘇家嫡系,相逢是緣,若是可以,我或許能幫兄臺引薦一番。”
夏景昀笑著道:“那說的可就多了,天文地理,詩詞歌賦,志怪奇詭之言、財貨錢糧之術、奇淫巧技之法,得看那位洞庭明珠想聽什麼了。”
俊美書生笑著道:“我聽說今日雲夢州第一公子白公子來了,兄臺口氣如此之大,莫非便是那白家公子?”
“我口氣大麼?”夏景昀皺了皺眉,朝掌心哈了口氣,聞了聞。
俊美書生和身後的侍女都是一愣,旋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就連謝胭脂和陳富貴都是一陣無語,公子這都是什麼性子啊!總是時不時展露出點憊懶本色。
“白公子才華出眾,我如何能比。只不過所學龐雜,都略知皮毛,與人交談可以多些談資罷了。”
“那比如天文地理,有何可說?”
“兄臺可知這岳陽城,為何叫岳陽?”
“山南水北謂之陽,此乃常識。”
“那為何山南水北謂之陽呢?”
“這”
“我小時喜好仰觀天日,發現太陽雖東昇西落,然多從南面而起,也就是自東南升,往西南落,這屋舍若非位於山南,便不向陽,不敞亮通透,故而山南為陽,山北為陰。又多觀水系,我大夏之河流大川,皆自西向東而行,水流每多衝刷南岸,而挾裹之泥沙往往堆積在北面,天長日久,北面自然寬闊,而南岸便不利於臨水建城,故而城池多在水北。”
“那志怪奇詭之說呢?”
“我曾聽一遊方道人說一故事,名曰倩女幽魂”
“奇淫巧技之術呢?聽說德妃娘娘曾得一寶鏡,你可會那等神秒之術?”
“咳咳,我可以試試。”
一番長談下來,不知不覺,已是暖陽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