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接連兩個驚雷般的訊息,炸響了中京城。
淑妃被罰閉門思過半年,期間禁絕親族探視。
這讓在後位之爭中無比看好淑妃的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在德妃前往泗水州,不出意外就要立下殊勳,政治聲望暴漲的關頭,淑妃被關了禁閉。
此消彼長之下,這力量對比是否已經發生了變化?
還有一些人則津津樂道於,兩個寵妃,德妃不在,淑妃被關了禁閉,陛下不會寂寞嗎?
緊接著,第二個訊息則讓人更加震驚。
呂家嫡系二房長子,嫡系諸子中排名老三,也是年輕一輩中官位最高的泗水州長史呂豐源,被呂家家主,襲爵英國公的呂如松和族老共同宣佈,逐出家譜。
這對當時的人來說,這是比殺頭還要恐怖的事情,死了都是孤魂野鬼了。
但呂家就是這麼做了,而且本該出來鬧騰的二房,悶著聲,一個屁都沒放。
腦子聰明些的便紛紛猜到,多半是泗水州那邊出什麼事情了。
至於真正如呂家一樣的甚至更高的頂級勢力,則先後拿到了訊息,頓生恍然之餘,對朝裡那位看似斂財無度昏庸無能的陛下,又多了幾分忌憚。
兩個訊息的接連衝擊下,讓英國公呂如松去往竹林的訊息,都顯得不是那麼醒目了。
就在呂如松輕車簡行,親自提著禮物,前往竹林的時候,一個男人晝伏夜出,風塵僕僕地來到了中京城外的一處莊子。
經過了複雜的核驗程式,他來到了後院的一間寬大書房之中。
書房裡,有一面大大的牆壁,牆上赫然畫著整個天下地形圖。
其中竟然一多半的地方,都有著詳細而準確的內容。
難以想象這幅圖的主人在這個天下擁有著怎樣的實力。
這樣一幅圖,任朝中哪個朝臣家裡藏著,都會被立刻定成反賊,但男人卻一點不驚訝,只是一臉仰慕地看著那個負手站在地圖之前,望著地圖怔怔出神的白衣背影。
他單膝跪地,“主公,屬下無能,未竟全功。”
白衣人頭也不回,平靜道:“姜玉虎出手了,怪不得你。起來吧。”
男人垂手而立,附和道:“沒想到他竟然藏在後面來了泗水州,我們兩條線上的事情都沒能成功。”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姜玉虎既然去了,此番失敗是必然的,他有絕對兵力優勢。”
男人道:“若是主公計劃得以展開,讓主公拿到領兵清繳泗水州叛亂的機會,就此握住兵權,經營泗水州有個一年半載,未必不能在兵力上跟他掰掰手腕!”
“我從來不幻想註定發生不了的事情。”
白衣男子伸出一根修長潔白的手指,輕輕滑過泗水州的全境,“只不過,你覺得,如果我們沒有刻意引導鄭家父子採用我們的計謀,走那條看似的捷徑,為我們接下來領兵清繳做好準備,而是直接讓他們盡起郡兵死士,挾裹山賊起事,能否成燎原之勢?”
男人想了想,“鄭家父子才能有限,尤其是對兵事,屬下多加蠱惑,方才下定決心起事。如果依主公此言,開始或許能成大聲勢,聚兵過萬乃至更多,但接下來六千無當軍,不需要為了保護權貴而投鼠忌器,放開廝殺,必能迅速將其鎮壓,事實上,反倒沒有此番局勢之兇險。”
白衣男子緩緩點頭,似乎也印證了心頭的想法,“無妨,兩個利令智昏,志大才疏的傻子而已,沒了就沒了,不可惜。你能見機得快逃回來,我就很欣慰了。”
男人笑道:“可是,再想將這麼多傻子湊到一起,就不那麼容易了。也可惜了泗水州這番苦心謀劃出的大好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