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長亭。
又是離別。
如果說在江安縣城,那是十里相送,依依惜別,難捨難分,那麼在這州城之外,則成了歡天喜地送瘟神。
許多割肉割得心頭滴血的權貴都在心頭念著,終於走了,快走吧,趕緊走吧,別回來了。
隊伍的最前方,姜玉虎騎著白馬,馬上挎著一杆長槍,丰神俊朗,又英武十足。
他高坐馬上,持韁勒馬,時不時扭頭望一眼州城方向。
金劍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正在長亭中和州中官員臨別客套的德妃一行。
“公子,要不我去催催?”
姜玉虎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忽然一匹快馬,自城中奔出,青衫飄逸,赫然正是夏景昀。
金劍成扭頭一看,自家公子已經扯過馬頭,背對州城,恢復了淡定之態。
???!!!
夏景昀直接策馬衝到了二人跟前,然後翻身下馬,“將軍!昨夜驚聞將軍壯舉,滿懷激烈,以致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草民為我的淺薄浮躁,向將軍的高潔悲憫致以由衷而崇高的尊敬。”
姜玉虎頭也不回,目視前方,“我自行事,與你何干。”
“是是是!將軍之風,於我如高山仰止,但能仰望一二,已是人生之幸。”
夏景昀從懷中取出一幅字,雙手奉上,“將軍今日離別,無以相送,今早心中思緒萬千,只得一句贈予將軍,願將軍常做我大夏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姜玉虎扭頭看了他一眼,撲克臉上蹦出一個嗯。
“我幫將軍收下吧。”金劍成伸手接過。
姜玉虎重新目視前方,“去跟你堂兄說話吧。”
“草民告退。”
等夏景昀走了,金劍成小聲道:“公子,你要不看一下?”
姜玉虎傲然挺直在馬背上,“伱念。”
金劍成開啟,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道:“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什麼破玩意兒,我用槍又不用劍。”
姜玉虎鄙夷一句,同時默默伸出手,拿了過來。
小心地放進了甲冑之內。
“兄長,此番北上,一路辛苦,千萬照顧好自己。”
“二郎無需擔憂,我在軍中並無不適,家中便勞煩你看顧了。”
“你我兄弟,就無需這般言語了。”夏景昀笑著道:“屆時你我,頂峰相見!”
“好!”
兩兄弟重重擊掌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