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源進來的時候，就瞧見蔣老爺子坐在那裡發呆，平常十分清明的眼神，這會兒看起來有些恍惚跟渾濁，而秦望舒趴在床的另一邊熟睡著。
怕驚動他們，他走路時腳步特意放輕，但還是驚動了蔣老爺子。
紀源彎起唇角，溫和的朝他笑了笑，將手裡的保溫瓶放在桌上。
蔣老爺子皺了皺眉，低聲道：“他還沒有醒，你拿這麼多吃的做什麼？”
紀源溫潤道：“準備著吧，或許總裁很快就醒來，怕他餓著，再說，夫人也要吃，她照顧總裁也挺辛苦的。”
蔣老爺子看了一眼熟睡的秦望舒，點點頭，“她的確辛苦了。”
說完，他就沒有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又低聲問道：“你跟在他身邊多久了？”
紀源怔了怔，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規矩回道：“快六年了吧。”
說完，他自己笑了笑，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
蔣老爺子嘆了一聲，又問道：“你跟他這麼久，那他以前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他咳了一聲，臉色不太自然道：“那個我。”
看著蔣老爺這副扭捏的樣子，紀源有些好笑，認真的想了想，道：“有。”
他頓了頓，彎起唇角，“他說要回來給你養老。”
後面兩個“送終”的字，他沒有說，這種話雖然說的人不是這個意思，但任誰聽了都會變味吧。
“你一直是他最親的人。”
蔣老爺子一怔，半響才道：“他真的這麼說。”
紀源笑了笑道：“總裁心裡一直有您。”
蔣老爺子眼眶有些發酸，他扭過頭，睜大眼睛，把即將溢位來的酸澀壓制回去，好半天才站起身道：“行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他，有事通知我。”
說完，他又看了看趴在床邊熟睡的秦望舒，嘆了聲道：“等她醒了，也讓她回去休息吧，這些天她都累壞了，我可不想雲舟醒來時，發現他的媳婦累病了。”
“好的。”紀源道：“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阿楠在外面，他送我回去就行了。”
蔣老爺子擺擺手，推門離開。
紀源站在原地一會兒，走到桌子旁，伸手擰開保溫瓶，小米粥濃郁的味道，瞬間就飄散出來。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蔣雲舟的床邊，低聲道：“老爺子走了。”
床上的人徐徐睜開眼，第一眼就是看向右邊的秦望舒，伸手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頭，“等她醒過來，叫她回去休息。”
紀源彎起唇角，“還是你自己勸了，夫人她只想待在你身邊，哪也不想去。”
說著，他已把粥盛出來，“這是夫人吩咐祥嫂熬的粥，我給帶過來了，要不要喝點。”
蔣雲舟擺了擺手，眼神柔和了幾分，“你等會給夫人吃吧。”
他是今天凌晨四點多醒來的，除了紀源，還有莫言知道，當然還有還沒回香江城的周志勳等幾個兄弟知道。
小米粥很香，但是他現在的身體太虛，並不適合進食。
紀源把粥收起來，輕聲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