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傷口特別奇怪,顯白的手上,密密麻麻全是細小的傷口,尤其是掌心,跟指甲縫裡的傷口,更是滲人。
十根指頭幾乎每一個指甲縫裡都插著尖細的石子,有些甚至已經鑲嵌到肉裡,黑紅的血液將整個指甲都染成了紅色。
小護士猶豫了半天,扭頭問醫生,要不要打麻醉,畢竟十指連心,這要是一根一根的挑下來,該有多疼,醫生還沒開口,秦望舒就道:“不要麻醉。”
她不想一會兒手跟不上動作,不能全程陪在蔣雲舟身邊。
小護士見她堅持,也沒有再強求,拿起工具,開始給她挑石子。
十指連著心,車在路上開得並不平穩,哪怕護士動作再熟練,不可避免的也會弄疼她。
但是秦望舒一聲都沒有吭,她的眼睛一直落在蔣雲舟身上,相反,身體的疼痛會讓她越發的清醒,她一定要睜著眼睛,看著蔣雲舟平安。
……
當醫院搶救室的門關上的時候,秦望舒像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孩子被關在外面。
她站在門口,眼巴巴的隔著玻璃,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錯過什麼。
裴承峻和蔣家的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醫院,在路上,他給紀源打了電話,告訴他蔣雲舟出事了,讓他通知他的家人。
因為有事情耽擱了一下,所以他到醫院的時候,蔣家的人也來了。
他們找到秦望舒的時候,就見到這一幅情景。
秦望舒頭髮凌亂,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裡,哪裡周圍再大的動靜,都不能影響她分毫。
蔣老爺子是被蔣夫人扶著,他到來第一眼就瞧見了秦望舒。
他的眉頭緊了緊,他走上前去,蔣夫人扶著他,瞧見秦望舒,張口就道:“你怎麼滿身是血腥,有沒有傷到哪裡?怎麼不找醫生看看?”
秦望舒沒有看她一眼,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蔣夫人本來就不是很喜歡秦望舒的,見她扔給自己一記冷槍,頓時就覺得沒什麼面子,說話便開始有些難聽了。
“雲舟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出車禍了,而你卻安然無恙?你們才領證多久,就出這種事情,莫不成是你相剋他的?你……你還是趕緊走吧,不要禍害我們雲舟了。”
秦望舒扭過頭,目光清冷的望舒她,蔣夫人渾身一顫,秦望舒剛剛那個眼神像極了蔣雲舟,單單是看著就讓人腳底發麻。
蔣夫人回過神來,整個人臉色一變,剛想說話,就聽到蔣老爺子沉聲道:“你去讓醫生來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秦望舒手指顫了顫,眼眶有些紅,聲音也變得艱澀起來,她道:“我沒事,我要等他出來了。”
蔣老爺子握緊拳頭,抿唇道:“你知道今天雲舟的車是被什麼人動了手腳嗎?”
秦望舒望著蔣老爺子,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她是事後才想通的,難怪當時蔣雲舟會說那些話,因為他已知道車子有問題,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在車撞向沙石那瞬間,他把自己護著。
她不知道對方是衝著自己來還是蔣雲舟?可她在京都城並沒認識什麼人,衝著她來的可能性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