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雷擊?電擊?溺水?車禍?瀕死?
宗教?轉世?科技?神器?外星人?
等等等等……
每一個都似乎有存在可能性,但每一個都沒有無法確切。
追尋的過程中,重生和附身,始終繼續。
第三百次。
第五百次。
第一千次。
……
這是個極其可怕的數字。
以這個人這麼多次重生積累的智慧和經驗,這個人每一次重生,除去追求刺激的少數次,哪怕是最平凡的生活,也會過的非常安逸舒適,被附身壽命往往能達到八十歲以上,扣去被附身者被附身之前單獨度過的日子,這個人每次附身,都可以度過至少五十年的平均時間。
一千次,就是五萬年。
人類文明史的十倍。
太陽底下無新事,所有的歷史都是當代史。
——更慘的是,這個人的五萬年歲月,都活在當代史。
五萬年的歲月,對這個人來說,尋找能勾起新奇感人、物、事,都越來越困難。
到這個時候,任何一次重生,任何權勢滔天,任何富可敵國,任何刺激作死的人生,在這個人看來,幾乎都和他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那種最普通最平凡的生活一樣。
一摸一樣的最平凡,最普通。
到這個時候,這個人已經成功被關押在這一小段時間裡了。
並隨著每一次重生附身,壓上越來越重的感情枷鎖。
怎麼辦?
答案很簡單。
“很簡單?”涉及到時間的問題,沈霖覺得一點都不簡單。
“確實很簡單,”姚彬回答:“加上剛才那個問題,這兩個問題是我和每一位被附身者都要面對的兩個核心問題。當然,在我看來,你是否瞭解了這兩個問題,對解決這兩個問題確實不可能有什麼幫助,但是對我們之間以後相處的好一點,或許會有一點點幫助。”
沈霖沒太聽懂這句話,但本能地從這句話裡面感覺到了隱隱的鄙視。
兩個問題:
一個是被關押在時間中,越來越乏味,越來越難獲取新奇感;
一個是隨著重生附身的次數越來越多,和越來越多的人產生了因果因緣;
第一個問題解決很容易。既然是因為被附身者的壽命限制而被關押在一段時間中,因時間無法繼續向前而無法產生新的新奇感,那隻要附身者能夠繼續活下去,活得時間越久,社會越有可能發生新的進展,新的變化,新的新奇,直至長生不老。
第二個問題同樣簡單。既然產生羈絆的個體越來越多,可以預料到的需要照顧的個體也會越來越多,那麼就想辦法讓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即可。
加起來就更簡單了:讓每一個人都過上長生不老,永遠幸福的生活。
“我草!”聽完解答,沈霖情不自禁地罵了一句。
這兩個“簡單”的問題,明顯是比“世界和平”這個讓上帝都頭疼的願望更加可怕的願望。
但這一路聽下來,卻是邏輯緊密,絲絲入扣,以“這個人”的經歷和困境,確實只有這麼一個發展的方向可走。
“屬於我的兩個問題說完了,現在輪到了屬於你的問題,”姚彬問道:
“你願意為這份光榮而艱鉅的事業奮鬥終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