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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梟虎來到蒙館教書,剛進校門,就有學生跑來說趙亮帶來七八個潑皮守在蒙館西牆角落裡,揚言要毆打梟虎。梟虎大慌,不敢直接到學堂裡去,轉身去找館長裴榮。裴榮一聽,趕緊安排另兩位先生司殿臣、張琨前去安撫好小霸王趙亮。
沒過多久,只見司殿臣和張琨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不好了,造反啦!”二人剛到館長裴榮房間,趙亮即帶著一幫人直衝進來,將哆哆嗦嗦的梟虎強行拉了出去丟在門口暴打。裴榮欲要規勸,趙亮等人也不罷手只顧亂打,邊打邊罵道:“叫你多管閒事!”
小霸王銷贓跋扈,硬是當著眾多先生、學生的面將個可憐的梟虎打了個半死,而後在眾人圍觀中嬉笑而去。
梟龍聞訊趕到蒙館,得知梟虎已被送往醫館,又急匆匆來到醫館,大夫說斷了兩根肋骨,膝蓋處白骨外露,日後恢復了不能再幹重活,其他也無大礙,病人已由家人和幾位蒙館先生抬回家休養去了。
梟龍又匆忙趕回家裡,見梟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馬春紅哭哭啼啼的,金子、裴榮、司殿臣和幾個學生都守在梟虎的床邊,個個憤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趙亮的父親是教諭,趙亮是個小霸王,成天跟漢中城裡一幫潑皮混在一起,蒙館根本管不了他,”裴榮慚愧地對梟龍說:“不過,我們已向縣衙稟告了,毆打師長乃是重罪,諒他教諭權力再大也大不過國家法度。”
梟龍拍拍校長的肩道:“謝謝你們關心梟虎,這事你們不用操心,我自己解決。”
馬春紅拉著梟龍哭鬧:“哥,都說你是漢中第一打手,你就忍心看著梟虎任人欺負不成?你們還是不是兄弟?”
梟龍雙眼緊閉,兩拳緊握,不知道怎麼回答春紅。
送走了裴榮、司殿臣等人,金子問道:“龍哥,我們該怎麼辦?”
梟龍道:“你安分做你自己的事,其他事莫要多管。”
金子又問:“要不要找田仁哥幫忙?他手下有很多打手,最近又請了個武當山下來的道長做教頭。”
梟龍說:“不需要,我自己就能處理。”
金子見梟龍決心一個人去找趙亮,心中極為擔心,道:“你一個人怎麼行,還是找田仁哥幫忙吧。”
梟龍道:“無需江湖朋友插手,天大的事我自己擺平。”
梟龍說完就出了門,金子跑上前抓住不放,梟龍也停下腳步,回頭疑惑地看著金子,似乎在問:“你還要幹什麼?”
金子鄭重其事地說:“你自己曾經說過一句話。”
梟龍問:“什麼話?”
金子說:“像我們這樣無權、無財、無名、無功、無爵的五無之人,除了劍遊江湖斬戮殺伐之外還能幹什麼?”
梟龍微驚,繼而笑了笑道:“可惜金子是個姑娘,不然絕對是一個江湖豪俠。”
金子不甘示弱:“龍哥,聽說你很能打,我要你好好教我功夫,我雖是個女子,同樣也能做江湖豪俠!”
梟龍嘴角微露笑意,道:“天冷,你快回去吧。”
金子見梟龍執意獨行,暗自思得一計,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道:“剛才來的路上有幾個流氓攔路戲耍,我還是等會兒天黑了再回去。”
梟龍一怔,微怒道:“有這等事?走,我送你,倒要看看是些什麼鳥人?”
二人一路順遂,並未遇見什麼無籍棍徒,回到碧雲堂見了田仁,梟龍正要返身,金子道:“龍哥,還是讓田仁哥派人約小霸王趙亮談談,如果他能主動賠禮認錯,亦可化干戈為玉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田仁莫名其妙:“出什麼事了?”
梟龍一驚,好傢伙,我堂堂漢中第一打手竟然上了小丫頭的當。
“金子!小霸王趙亮怎麼了?”見梟龍不說話,田仁趨步上前詢問金子。
梟龍見事已至此也無須隱瞞,遂輕描淡寫地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州府教諭的兒子小霸王趙亮打了梟虎,我想到他家理論理論去。”
田仁道:“龍哥,常豹你還記得吧,他現在開了家揚威鏢局,壟斷了漢中到河南、川蜀一帶的生意,手下也有百十個弟兄,其中有個叫皮彪的,你應該不認識,也算是他的得意打手了,這個皮彪就是趙亮的大哥,這趙亮之所以在蒙館囂張,一靠其父之勢,二靠皮彪之威。他今日打了龍哥弟弟,只要常豹一句話,不怕他不老老實實地跪著前來謝罪……”
田仁還沒說完,梟龍打斷了他,道:“兄弟,如果是侮辱我,打我,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打了我弟弟,我不需要謝罪,也不需賠償,我要的是血債血還。等我打廢了趙亮,他常豹如果還認我梟龍做兄弟,我們再談,如果不認,就讓他放馬過來,梟龍奉陪到底。”
田仁道:“龍哥說哪裡的話,他常豹要是為了一個小癟三不認龍哥了,我第一個把他踩在腳底下。龍哥既然要教訓小霸王,兄弟我全聽你的,不過這些年輕人身強力壯,我給你派幾個幫手一起去。”
梟龍笑道:“怎麼?擔心龍哥老了?哈哈哈,不需要兄弟相幫,我一個人定將這狗雜種打趴。”
金子無不擔憂地提醒梟龍:“打殘了他,他父親定然報官,不如讓田仁哥派人探清此賊行蹤,我們再找一無人處廢了他,讓官府無從查案。”
梟龍恨恨道:“怕他作甚,他爹不就是個教諭嗎,身為教諭卻不教好自家兒子,我梟龍偏要去他家去,當著左鄰右舍之面,堂堂正正地替他教訓教訓這個逆兒,打完後,還討他一聲謝謝回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