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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神安浪蕩公子,玩弄良家婦女無數,常常是遊戲過後即露出邪惡真面目,對女子棄之不管,揚長而去。可今日這女子別有一番風韻,真真是欲罷不能,神安想來想去,決定繼續偽裝成君子,待到玩膩時再棄。
丹女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金絲帷帳之內,猛然大驚,不知所措。忽見自己衣服就在床前地上,慌忙撿起穿上,而後下床,開門,只見神安光著上身坐在客堂喝茶,不禁花容失色,不知所以。
神安聽到開門聲,回頭見丹女怔怔地站在門口,神情驚疑,遂起身來到丹女跟前,丹女本能地退回房中,神安臉露詭笑,進入房中,故作自責地道:“姑娘,你醉後睡著,燕子和翠兒因有事急著回家了,小生早就傾心姑娘絕世芳容,今又見姑娘姿態風韻,醉魂酥骨,小生,小生一時把持不住,竟然亂了周公之禮,請姑娘恕罪。”
丹女大怒,罵道:“神安,你這偽君子,我世安哥絕不饒你!”
神安裝出一副極度懊悔地樣子,跪地求道:“姑娘,神安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姑娘寬恕,今日已晚,明日自個兒前去武昌府衙投案,任憑律法處置,這裡有金銀珠寶無數,敬請姑娘收下,略表神安愧疚之意。”
神安將早已準備好的托盤端至丹女面前,但見金銀數十兩、珠寶八九顆、項鍊六七串,玉鐲四五隻,戒指兩三個,至於瑪瑙、翡翠等物更是滿盤都是,不可數也。
丹女瞥了一眼,說了聲“放我走,”推開盤子,匆匆下樓,奪門而去。
神安站在樓上,見自己的獵物落荒而逃,心中嘻嘻直笑,好不開心。
此時天色已黑,丹女匆忙回到飯店,世安問道:“丹丹,怎麼這麼晚才回?還以為你又遇到流氓了呢。”
姑姑張蘭梅責怪道:“你們去哪裡了,世安著急,去了繡莊綢緞鋪找你不著,一直心不在焉呢!”
丹女也不回答世安,只對姑姑道:“我有點頭暈,先回房去了。”說罷匆忙上樓而去。
世安見丹女平安回來,也就放心了,安心地去忙自己的活。
此後幾日無事,世安雖然感到丹女魂不守舍,神情恍惚,但也不知何故,自以為是前幾日受到驚嚇之故,因而也不細問,只是更加盡心照顧丹女,心怕她又受委屈。
這天店裡客人不多,丹女怔怔地坐在飯桌邊,劉小苟、張蘭梅、世安、餘婷都在忙碌。這時一偏偏少年和僕人進店來,一看,竟然又是神安。丹女正要回避,神安早已看見丹女,施禮道:“姑娘。”丹女停住,並不說話,神安道:“小生特地給姑娘送來上好綢緞五匹,杭州胭脂一盒,請一定收下。”神安說完,僕人即將綢緞等物放在飯桌上。
眾人一見,都感到不對,這神安為何給丹女送如此厚禮?世安略帶怒意,剛要上前與神安說話,被丹女叫住:“世安哥,你忙你的。”然後又對神安道:“公子,你跟我來。”
丹女說著就出了飯店大門,神安跟在後面,世安也要出門,不料丹女回頭又道:“世安哥,你忙你的。”世安只好乖乖退回飯店。
丹女帶神安來到偏僻無人的牆角,回身怒道:“公子,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神安情場老手,花言巧語脫口而出:“娘子花容月色,神安只從上次分別後,日思夜想,神魂顛倒,今日前來一是賠罪認罰,二是想問問小娘子可有婆家?小生願傾盡家資迎娶仙姬,萬望娘子成全。”
丹女氣急敗壞:“你乃金枝玉葉,怎會娶我這有夫之婦,公子切莫說這惹人恥笑的荒唐話。”
神安雙手抓住丹女的手道:“小生愛慕之意,日月可鑑,蒼天可表,娘子如若不信,且容小生髮誓。”神安說罷,斜眼四周一掃,發現確無旁人,當即放下心來,跪在丹女面前,右手先指浩浩蒼天,後指青青石牆,發毒誓道:“神安摯愛娘子,神靈為證,日後有負,天誅地滅。”
見丹女臉無表情,神安眼珠子一轉,又指著磚牆道:“神安今日誓言若有半句虛詞,日後定然頭顱撞牆,**噴射而死。”
丹女見神安果真跪地盟誓,情真意切,芳心微微顫動,又見神安發下毒誓,慌忙扶起神安,輕聲罵道:“誰叫你發如此毒狠的誓了。”
神安起身,順勢強抱丹女,道:“娘子,小生頃刻也離不了你,萬望成全小生一片痴情。”
丹女推開神安道:“你別這樣,讓人看到了不好。”
神安知道事已成功,眼珠子再轉,又生一計,謊言道:“娘子,明日爹孃想請姑娘到家中一坐,母娘說了,將來要風光地迎娶你進門,絕不委屈娘子。”
丹女慌道:“不可,不可,你快回去,我也要回飯店了。”
神安見丹女掙脫自己要往回走,又追上拉住道:“明日此時我就在這裡迎接娘子,娘子不可失約。”
丹女也不回答,驚慌慌地跑了回去。
丹女走後,僕人詭異地笑著走了過來,望著神安喜滋滋的笑容,僕人道:“公子,你怎麼放她走了?”
神安笑道:“你知道什麼,她明日定會乖乖地送上門來。”
僕人笑道:“公子何以如此肯定?”
神安嘿嘿一笑:“女人愛慕虛榮,只要丟點小慧小利,再施捨幾句甜言蜜語,哪有不上勾的理?古語云:‘捨得金珠去,哄得綠襖歸’,此乃千古不變之定律,你小子懂什麼。”